牛公子聽得陳護衛的話,卻靜悄悄氣紅了臉,指著地上的小廝,對陳護衛怒道
“我這小廝雖不該出言不遜,可貴府的護衛脾氣也太大了,竟下了這樣的重手,本就是一句半句話的事罷了,回府后本公子自會教訓他,何須爾等越俎代庖!”
可笑這牛公子氣得都快厥過去了,卻不愿意彎腰扶一把他的忠心小廝。
江宛冷笑一聲。
他這樣顛倒黑白,她可不愿忍。
畢竟今日在皇宮里,她已經忍得夠多了。
可她剛要說話,騎狼就跳了出來,又被陳護衛捂著嘴擋了回去。
陳護衛“說起冤枉,我家主家更是遭了無妄之災,這位公子口口聲聲要教訓下仆,可若公子有半分的御下之能,又怎會容忍惡犬對無辜路人亂吠。”
騎狼扒下陳護衛捂在他嘴上的手“替你打狗,你該謝我才是!”
牛感召漲紅了臉“你……你們……”
文人罵起來架來,就是這樣笨嘴拙舌的,真叫人覺得可憐。
江宛心道,這位牛公子下一句興許就要自報家門,企圖震懾她,順便讓她等著了。
可惜牛公子的小廝痛勁兒過去了,扶著腰,顫顫站了起來。
小廝倒是比他主子腦子明白“少爺,咱們還是走吧,這人都看熱鬧呢。”
江宛的馬車還沒牽走,堵了半截路,人群自然有些擁擠起來。
牛公子倒是個要臉的人,見人群聚集,惡狠狠地瞪了江宛一眼,倒也沒放什么狠話,便一甩袖子走了。
江宛看著他灰溜溜的背影,一時心情大好。
牛公子走了,梨枝才下了馬車。
梨枝是今晨才被范駒接回來的,正巧春鳶要去宋府演戲,桃枝還要照顧圓哥兒,江宛便把馬車上伺候的差事給了她。
她方才本想下車,卻見江宛搖頭,才忍住了,此時忙走到江宛身邊。
梨枝心有余悸道“那登徒子可算是走了。”
江宛“怕什么,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小雜碎罷了。”
但到底還是要問問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得罪得起,便罷了,若是得罪不起,總要有個應對。
“他方才管自己叫牛感召,京城里可有這樣一號人物?”
一邊往銀樓里走,江宛低聲問了春鳶一句。
春鳶道“若是姓牛,倒該與兵部尚書是同族,‘感召’像是表字,也有些耳熟,似乎是兵部尚書家二少爺,只是……”
江宛問“只是什么?”
春鳶欲言又止“他今日竟只帶了一個小廝出門,有些古怪,又來這姑娘家喜歡光顧的銀樓,就更古怪了。”
江宛道“繼續說。”
“奴婢看那牛公子今日也是細心裝扮過的,又聽說他要與孫家大小姐定親了,可若是要見孫家大小姐,應該是極尊重的。”
江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沒帶人,說明是要避人耳目,細心打扮,說明是要見心上人,可若是要見與他定了親的孫潤蘊,則會更鄭重些。
那么,他要見的會是誰呢?
“派人跟上去。”江宛道。
銀樓里引路的伙計將他們送進了二樓的隔間里,上了茶水,又帶人送了兩匣子新樣式的首飾上來,供江宛挑選。
春鳶下樓找了個護衛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
樓上的梨枝,卻也有話要說。
“方才聽春鳶姐姐提起孫小姐定親的事,奴婢倒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江宛捏起一根半開月季玉簪“直說吧。”
梨枝有些難以啟齒。
她咬了咬唇,想到桃枝這些天里癡癡捏著荷包的模樣,終是一咬牙道“桃枝心里有了人,可那人心里卻也有了人。”
桃枝有了心上人,江宛自然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