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效仿,又當(dāng)如何?”
江宛唇角微彎,眼神冰涼“若是夫妻和美,自不會效仿,若是也被逼到了死路上,效仿又有何妨?”
承平帝看著她的眼神便透出了一股無奈,像是看到了自己養(yǎng)的小狗正在咬鞋子,雖然覺得小狗不懂事,也沒法發(fā)脾氣,因為小狗無法理解人的語言。
江宛不是想在這個時候跟他爭女性的地位如何,她沒有這個本事,可是她也想要活下去。
江宛誠懇道“但凡有一分活下去的機會,我又何至于此,難道在陛下眼中,我的命,就這么這么不值錢?”
話里有話。
承平帝眼睛一瞇。
他轉(zhuǎn)而提起另一件事“你為什么不愿意改嫁?”
江宛想了想,道“舍不得兒子。”
承平帝臉上便有一絲嘲諷的笑意掠過。
江宛沒有錯過這絲笑。
她心里一涼。
晴姨娘說圓哥兒不是宋吟的親生骨肉,那么承平帝為什么會覺得自己舍不得兒子是一件荒謬的事情?
難道這背后還有什么隱情?
江宛低下頭,心中已然翻起驚濤駭浪。
但她這些時候經(jīng)歷了不少大場面,城府也練出來了,很快控制了表情。
她又道“請陛下憐惜我們母子情深,叫圓哥兒跟著我吧。”
這一次,承平帝只是平淡道“此事不成。”
“陛下是要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
“宋家并沒有殺人。”承平帝語氣冷淡。
“我的嫁妝十不存一,若不是把我當(dāng)做了死人,宋家安敢如此!”江宛深吸一口氣,放緩語氣,“宋家欺我如此,若陛下視而不見,恐寒了天下女兒的心。”
此言一出,承平帝倒露出了認(rèn)真的神情。
可他沒有表態(tài),而是有些玩味地感嘆了一聲“天下女兒……”
江宛趁熱打鐵“陛下,做個能得到女子愛戴的皇帝不好嗎?”
“不幫你便不被愛戴?”承平帝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話說到這個份上……
江宛失望道“妾身明白了。”
而就在這時,承平帝忽然說“女子的愛戴很重要嗎?”
江宛疑惑地看著他。
“世上畢竟少有婦好。”承平帝解釋道。
婦好是商朝時的女將,很受尊重,而承平帝的意思大約是本朝沒有婦好一樣建功立業(yè)的女人,所以女人是否愛戴他,無關(guān)緊要。
將狼馴化成狗,吃狗肉,剝狗皮,還要怪狗沒有狼性。
為帝者的眼界竟然如此狹隘,也是讓人嘆為觀止。
“怎么,世間女子難道只有婦好才配做人嗎?”江宛心火怒燃,笑容也灼灼如焰,“可陛下,你確定你曾給過女人做婦好的機會嗎?”
她的話其實是很尖銳的。
承平帝臉上卻沒有一絲被冒犯的慍色,反而笑了。
他道“你這番論調(diào),倒和太祖有相似之處。”
江宛一怔“太祖?”
“太祖也曾說過,女子肩上也扛下了一半大梁。”
江宛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她腦海中空白了一瞬,才慢慢回過神。
這話委實有點耳熟啊。
但很快,她想到眼下女子的地位,便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來,迭涌心潮一時俱冷。
“陰陽調(diào)和,女子身具繁衍之責(zé),自然重要。”承平帝下了結(jié)論,而后道,“和離的事,朕還是不能答應(yīng)你。”
一錘定音。
江宛放棄掙扎“那若我改嫁,圓哥兒能不能跟著我?”
問出這句話的瞬間,江宛腦海中忽然掠過一個念頭,能夠解釋皇帝到底為什么不愿意讓她和離。
若是和離,她要把圓哥兒帶走,那圓哥兒是不是就不能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