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女俠是個沉默是金的人,輕易不說話,緊張的逃命路上,對著這么個人,委實壓抑了些,但幸好還有卞資。
這卞小哥幽默風趣,博聞廣識,天南地北都能聊。
江宛心里還是忍不住好奇霍女俠,于是悄悄問卞小哥“你知不知道女俠到底叫什么名字?”
卞資“我也不知道,你管她叫女俠,我連管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江宛不解“那你怎么和她一起來救我?”
“我是主家安排來的,她……好像是個殺手。”
江宛“殺手?”
卞資不確定道“也是主家的親戚吧,畢竟她也姓霍。”
江宛“親戚?”
卞資“呂家以前號稱天下第一商,我們五娘子便是北地第一商,霍五娘的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江宛“看出來你崇拜她了。”
卞小哥的主家是霍容棋,如果女俠是霍娘子的親戚,那估計就是姐姐吧。
江宛不由轉過頭,想看看在那邊擦劍的霍女俠。
一回頭,霍女俠正站在他們身后。
江宛“……”
霍女俠“……”
江宛反手一拍卞資“卞……卞資!你剛才是不是說霍女俠的壞話了!”
卞資被她推了個屁股墩“我……”
他抬頭,不巧與霍女俠對視,一滴冷汗緩緩落下,他跳起來“我去看馬。”
跑出去沒幾步,又被石頭絆住,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又頑強地爬了起來。
霍女俠看著江宛“為何不直接問我?”
江宛撓了撓臉頰“我逗他呢,他傻乎乎的哈。”
霍女俠顯然覺得不好笑。
江宛低頭“我……怕問得不好,反勾起女俠的傷心事。”
“你就繼續(xù)叫女俠吧。”
江宛揚起臉,對她甜甜一笑“好的。”
霍女俠輕輕哼了一聲,好像也不是很生氣。
再度上路,霍女俠抱劍騎馬,卞資哼著小調駕馬車,江宛趴在車窗上看風景。
走了兩日,聽卞資說,就快到恕州城了。
這一日,正是八月的最后一日。
“走完這段小路,估計就能上官道了。”
江宛“官道上不是不許平民百姓的馬車上去嗎?”
卞資噗嗤笑了,把嘴里的草稈往外一吐“早八十年,恕州就被大梁割出去了,誰還管他是不是官道啊。”
江宛默了默“有道理。”
正插科打諢著,忽見前方有一個灰衣人橫刀而立。
江宛立刻激動了“這是土匪吧,活的,活的土匪吧!”
她一邊激動,一邊拍著卞資的背。
卞資躲著她的手道“你怎么看見土匪也這么樂啊。”
“我在來北地的路上,天天盼著遇土匪,好趁機逃跑,結果你猜怎么著,我是一個活的沒見著。”
卞資“那……”
江宛“死的也沒見著。”
霍女俠聽他們吵吵嚷嚷,煩得很,于是飛身下馬,拔劍直指“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那人扔了刀,大喊一聲“夫人!”
卞資噗嗤樂了“這人咋管自己叫夫人……”
夫人?
江宛鉆出馬車“倪膾,是倪膾嗎?”
“沒錯,就是我老倪,夫人,你好不好?”倪膾一抹并沒有流下來兩行熱淚,小心翼翼地繞過握著長劍的女俠。
霍女俠收劍入鞘,臉黑了一大截。
江宛卻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喜悅里,兩眼淚汪汪地抓著倪膾的袖子,問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
倪膾長嘆一聲,就要鉆進馬車里跟江宛好好敘舊,剛鉆一半,被人拖著后領子甩在地上。
霍女俠冷淡道“男女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