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噶還是守著呼延斫的尸體不吃不喝?”無咎立槍收勢。
騎狼給他遞了塊汗巾“對啊,抱著尸體不挪窩,誰勸誰倒霉。”
無咎一面擦汗,一面說“由他這么下去也不好。”
“那就等他自己渴死餓死吧,到時候拿席子一卷,主仆二人一起扔出去。”
無咎把汗巾往騎狼身上一甩“我看你先把自己的腦子撿回來吧。”
“莫非你還想收服欽噶,那家伙的腦子真是木頭做的,你可別白費勁了。”
“我不指望他,總能指望指望原先跟著呼延斫的那些人吧。”
現在要團結能團結的所有,包括大王子的舊部,這些人會選擇效忠大王子,大部分都不是為了忠義,只是一種投機罷了,只要無咎愿意釋放善意,告訴他們跟著他也能有前途,不愁這些人不動心。
這邊正商議著,海拜什在帳外喊“殿下,回闐人已經到了。”
“讓他們先等等吧,我換身衣服。”
“是。”海拜什離開。
騎狼與無咎對視一眼“我去看看他們帶了多少人來。”
無咎自己換了衣服,呼延律江剛死一天,大王舊人暫時都被關了起來,無咎這里也沒有服侍的人手可用,他暫時只能自力更生。
過了一會兒,騎狼回來報告“回闐小王來了,長得還沒有我的肚臍眼高,帶的衛兵大概只有三十幾人,并不多。”
這倒是很反常。
“走吧,去看看回闐小王爺到底有什么本事。”無咎道。
走近會客帳時,無咎聽到帳篷里有人說話“既然二王子久等不來,我也想出去轉轉,不必派人做向導,北戎我的老熟人多得是。”
這是牧仁的聲音。
帳簾掀開,牧仁與無咎走了個臉對臉。
牧仁先笑了“這位就是二王子殿下?”牧仁換了一口流利的漢話。
無咎的視線越過他,落在席先生臉上,然后淡淡笑了“你就是回闐王?真是年少有為啊。”
他們用漢話寒暄,卻各自行了部族中禮儀。
無咎的右拳按在胸口,微微彎腰,牧仁則先把左手先搭在右肩上,然后滑到胸口正中,然后微微低頭。
雙方侍從也相互行禮。
無咎直起腰,做出邀請的手勢“請吧,小王爺。”
“二王子先請。”嘴上這么說,牧仁卻先一步掉頭,回到會客帳中。
“沒想到你竟敢親自進入我的營地。”無咎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牧仁坐下,稚氣未脫的臉龐上是穩重神情“回闐早與大梁結盟,只要你不想與大梁重新開戰,就不能動我。”
“你與大梁結盟?”無咎坐在他對面,“當日定州城中,你比我還要先走一步,我怎么不記得此事?”
牧仁淡淡一笑,朝后抬手。
席先生便把余蘅的回信送到海拜什手上,海拜什檢查過,才遞給無咎。
無咎看完,笑了“這封薄薄的信就是你們結盟的證據嗎?”
牧仁不動聲色回望,無咎從他眼神中并沒有看到畏懼或者心虛。
從第一句話開始,他們就在用漢話交流,牧仁言辭得體,和當初在定州支支吾吾話都說不利索的模樣大相徑庭。
牧仁道“從我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會甘心留在大梁做個小小的護衛,你的野心都快溢出來了,所以不用對我有這么大的敵意,二殿下,你和我從根里就是一樣的人。”
誰和你是一樣的人!不過,無咎沒再多說什么,而是把信件重新遞回牧仁手中。
無咎“大梁說要三日后和談,你們應該也收到消息了,不知今夜何故前來。”
“蘭爾道草原。”牧仁道,他是用北戎話說的這句話。
語言切換,自然也就代表寒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