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甚恭,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賈援有于禁當軍司馬,可謂是極為省心,暗自覺得這于禁的本事只怕還比樂進、李典高出一籌,此時賈援走的匆忙,曹操只與了三千騎卒,軍中也就史渙、馬延兩名騎將,這個時候有了于禁的幫助,真可謂如魚得水了。
于禁下去整備人馬,賈援也在帳中披掛整齊,他這人體質雖然特殊,受了傷回復極快,但誰也不知道是否會有后遺癥,之前無牽無掛自然輕驃無畏,但此時每每想起賈玉這至親骨肉,賈援內心便給自己多加上幾分小心!
話說回來,又是一年的征戰不休,賈援自譙縣與曹慧匆匆一別,此時已經半年未見了,每每午夜夢回,這戰陣上斬將殺敵如無物的賈太守卻也平添了幾分對家人的無盡思念,這也許就是亂世的無奈之處吧。
就在賈援整甲之際,還在暗自腹誹“似劉備這種梟雄,為了大業連妻子兒女都能當作籌碼,必要時舍棄也就舍棄了,倒也是了得,可能只有這種厚黑鼻祖才能成就一番基業吧,似我這等人也就是一輩子給人打工的命,沒那個心性啊,好在兗州的戰事只怕就要結束了,到時候這一片廢墟可得好好恢復幾年,應該會有一段和平時期了。”
就在賈援上了戰馬,準備與于禁出營攻城之際,忽然有一匹快馬直入中軍,堪堪趕到飛身下馬,連頭盔甩飛了都顧不上,臉上的喜色怎么都收不住,口中連連高呼“稟告將軍!那黃巾軍大帥葛城就在剛剛大開四門,率眾出城投降啦!此時便在那盧縣城門口等將軍進城,還望將軍早行!”
賈援聽了這消息呆在了當場,著實沒想到這還沒攻城,黃巾軍自己便降了,轉身與于禁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是古怪的神色,這黃巾軍怎么如此不給力了?
但葛城既然出城獻降,賈援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的。
“文則兄,還是要麻煩你走一遭了,且去城中收繳兵符印信,刀兵甲杖,我這邊隨后就到。”
“敢不從命!”
賈援這邊倒是留了個心眼,他跟郭嘉呆的久了,這獻城詐降的伎倆見得可是不少,這個時候眼見勝利在望,可不能陰溝里翻船,于禁為人一向小心謹慎,有他前往賈援很是放心。
如此過了半日,這可憐的葛大帥在城門口等的都快站不住了,方才見到了賈援緩緩的入了城,這人倒是沒有耍花招,當真是投降了,一應兵馬器具全都交付給了于禁,沒有絲毫不從。
賈援這昔日的正直青年此時也是學的蔫壞,明明是自己心有疑慮,但此時見了葛城仍是驚訝的開口說道“大帥快快請起,我明明吩咐了于文則帶大帥先行入城等候,我這廂隨后就到,怎么累得大帥在此苦等,這于文則當真是不為人子!”
葛城雖然一屆庸人,但做了這么久的大渠帥也不是絲毫不懂人情事故,知道自己一屆降將可沒什么話語權,當即便再次跪伏于地,開口說道“葛城惶恐,枉抗將軍天威,自然是該當受罰在此等候,如何能怪在于將軍頭上,惶恐惶恐!”
賈援見了葛城神態,內心便有些信了葛城,這廝看來當真是想要投降了。
待到入了城,進了官寺,賈援方才知曉這一切的原因。原來這葛城雖然是張寶弟子,但這個時候坐困愁城,大渠帥的名號便不怎么好用了,大家賣他面子叫一聲大渠帥,不賣他面子又哪里在意他?
此時這盧縣雖有兩萬人,但分了六個統領統屬,早就混亂不堪,許是大家也知道城破之日不遠,更加是沒人在意葛城了。
如此生死存亡之際,葛城到底還是爆發出了無窮的潛力,榆木一樣的腦袋竟然想出了一條計策,將這幾路渠帥全都叫到了府中議事,就此軟禁了下來,大家都沒想到沒什么存在感的葛城竟敢這么干,一時著了道,此時一遭全都綁在了這官寺后院,底下人馬群龍無首,葛城自然也就將城獻了出來,以求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