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冷不丁地冒出這么一句,王金磊其實早有預料。
“追平,然后呢?”
“然后他們就有機會打加時賽了唄,反正我又不參加。”沈劍并沒揣度出王金磊的意思。
“求勝心絕對是好事,但現在不是你一味求勝的時候。”
王金磊說完這句,二人再沒交流。
他的本意,當然是為了沈劍的身體情況著想。
而沈劍也不太懂,什么叫做該求勝的時候,難道還有不該求勝的時候?打球不就是為了盡全力得分,爭奪最終輸贏?
不一會兒,似乎嫌氣氛尷尬太久,王金磊率先打破沉默。
“現在九點半,還有兩個小時下高速,按理說你現在應該休息了。”他說著把車載音樂聲音調小:“不管你能不能睡著,給我閉眼躺著。”
這話說完,后座卻沒有任何回應。
王金磊還以為沈劍賭氣不回答,但他看了看后視鏡,卻苦笑兩聲,再沒言語。
沈劍不知何時早已呼呼大睡,他畢竟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面對如此激烈的身體對抗,就算再能嘴犟,也不可能真的一直硬撐到底。
冰球運動,硬碰硬對抗的每一秒都是在挑戰身體極限,沒有任何一個運動員能夠以持續飽滿的狀態打滿一整節,除非這二十分鐘真的是劃水摸魚。
沈劍則屬于那種爭分奪秒型,恨不得把一步當做兩步跨,體能消耗可想而知。
執教十多年,王金磊從沒見過有什么‘鐵人’。唯一不同的是,在那些強大的運動員身上,其意志力永遠都不會滿足于自己的身體機能。
夜里十一點,王金磊把車停好,輕輕把沈劍抱出來,不想驚擾他的休息。
但剛走了不到兩步,沈劍忽然警醒地睜開眼睛,并從他懷里掙脫出來。
“沒事,我自己走吧。”
須臾之間,他已經躥出幾大步,似乎重新變得活力十足,臉上卻帶著些許懷念。
幾年了?早已不曾記得,自己再也沒能躺在這樣寬大厚實的肩膀上入睡。
自從父親去世之后,沈劍幾乎沒再感受到這種踏踏實實的安全感,雖然王金磊名義上只是教練,但這種下意識的關照,卻總是直擊心房。
冰上角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