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的追藏還在呆呆的看著遠處,便抓了條小魚仔放進他碗里道:
“你吃小魚仔啊,可好吃啦。”
追藏看著滿嘴油的萍兒,眼睛轉了轉瞧著她道:
“追藏不吃,追藏要打坐。”
萍兒懶得理他,權當他是個呆子,又抓了條魚仔繼續啃了起來。那炭疙瘩也在一旁激動的昂著狗頭,踩著狗腿子,搖著尾巴,狗眼里冒著精光看著萍兒手中的魚仔,眼巴巴的等待著下一顆魚頭從這眼前的小祖宗手中扔下來。
衛城相看見追藏不吃,便放下手中的碗,將追藏的碗端了過來,夾了些菜到他碗中后又輕放到他面前道:
“追藏也要吃,吃了長得高高的,就可以飛到天象山頂看紅日啦。”
追藏凝視著遠處的宗德,雙手托著腮幫呆呆的道:
“宗德師兄,要喝白粥。”
宗德在一旁聽見了,便起身過來找盧大娘去灶屋盛了碗白粥,又將長凳上的包袱打開,從包袱里取出幾片菩提葉細細去了葉柄撕碎了后,灑在了白粥面上遞給了追藏。眾人瞧見追藏竟然就著樹葉喝白粥,都面露一絲疑惑之色,萍兒手里抓著條啃了一半的魚仔問章開道:
“爹爹,他吃樹葉干嘛?”
章開拍了拍她頭問宗德道:
“宗德小師傅,不知為何追藏要吃這樹葉啊?”
宗德見眾人都面露疑問,便嘆了口氣道:
“哎,也是偶然得知,這是菩提葉,對他身上的奇毒有些好處,便每日里就著白粥服上幾片,盼他身上奇毒早日驅除啊。”
眾人神色復雜,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寬慰的話語,便看了看追藏,見他正乖巧的端著那碗白粥小口小口的抿著,心下實有不忍,衛城相見眾人神色凝重,便開口道:
“不必擔憂,老夫看追藏小娃娃福緣深厚,遇到了宗德小師傅,又遇到盧大姐這一家子的好心腸,必會再有奇遇能解這奇毒的。待過兩日老夫回了冬青城領他去瞧瞧名醫,說不準就有破解之法。”
眾人點點頭,便繼續吃飯了,宗德也將那包袱收起掛在那長條凳上,陪著追藏坐下和眾人閑談起來。
眾人吃完晚飯后,那峨眉月已升到當空,夜空中的星辰愈發的多了起來,眾人一齊將碗筷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在院里坐了會后,便準備各自去休息了。
章開領著宗德衛城相往偏房走去,宗德正起身提起掛在長凳上的包袱,那炭疙瘩不知從哪沖出來,一口咬住了宗德的包袱一扯,那包袱里的菩提葉和衣衫都散落了出來。
炭疙瘩在散落的衣衫里叼起一條破衫朝著下坡處的柵欄沖去,一路猛跑后,扔到柵欄外邊去了。扔完破衫后,那炭疙瘩又低垂著頭,夾著尾巴往回走,一副十分慘兮兮的神情。
萍兒瞧這炭疙瘩又欠收拾,便提著燒火棍追著炭疙瘩一路邊跑邊罵:
“炭疙瘩你又不聽話,看我揍扁你。”
宗德走到那柵欄邊拾起那件破衫,拍了拍塵土道:
“不礙事的,這是追藏剛來僧門時穿的衣裳,雖換了新的僧衣,他卻每日里都要枕著這件破衫睡覺,不然睡不安穩,小僧縫補手藝實在不精,便也只能如此了。”
眾人跟了過來瞧了瞧這件破衫,盧大娘伸手接過那件破衫瞧了瞧道:
“這衣裳倒是有些獨特的氣味,興許這小娃娃聞著這氣味睡得踏實,只是再這樣每日枕著,這破衫也支撐不了多久啦。 碧荷,幫娘去取針線剪來。”
碧荷聽后,面露難色支支吾吾道:
“娘....這...”
盧大娘拿著那件破衫在院里一張矮凳上坐下道:
“不礙事,你們也不必勸阻啦!這娃娃也是個苦命娃,無父無母的,跟我那大媳婦樣,都生得乖巧啊。奶奶將這破衫給你改成個荷包放在枕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