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藏站在一旁滴溜著眼睛問道:
“荷包,比酸菜包好吃嗎?”
萍兒收拾了炭疙瘩幾棍后,從不遠處笑著跑來道:
“哈哈,呆子,荷包是戴身上的,哈哈哈。”
眾人也被兩個小娃娃的童言逗樂了,便都跟著笑了幾聲,碧荷取了針線過來遞給盧大娘。但見盧大娘接過針線,拇指食指捏著針線輕輕一搓,那線便穿過了針眼。盧大娘捏著線打了個線結(jié)后,又捏著銀針在頭頂?shù)陌装l(fā)里磨了磨,一手一邊揉著那爛衫,另一只捏銀針的手穿挑扎旋,片刻間便在那破衫中間繡出了個荷包的樣式,接著取了剪刀將那荷包旁的破布都剪了下來,疊成長條,剪得細碎堆后在那塊還未收口的荷包布上。盧大娘捏住那布的兩邊輕輕一疊,又捏起針線將那布的四周縫合了起來,一個四四方方的荷包樣式便出來了。
盧大娘將銀針上的藏青線換成了彩線,看著站在一旁的追藏道:
“追藏娃娃,你如今雖無父無母,但也是母親所生,如今正當石竹花花期,奶奶給你繡朵表孝心的石竹花在這荷包上吧,記住你也是有娘的娃娃,這荷包就當作是你娘親,讓它伴著你長大吧。”
盧大娘說得哽咽了,便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捏起那銀針在那荷包上繡了起來,衛(wèi)城相在旁瞧著盧大娘銀針穿挑迅急,不禁贊嘆道:
“搶針繡花瓣,打子針繡花蕊,鱗針繡花莖,滾針繡飛蜂,這月色下繡花,等約是盲繡了,今日得見如此繡藝,此生無憾啊!”
章定章開聽見衛(wèi)城相一番贊嘆,兩人神色復(fù)雜的對視了一眼,也不言語。便在旁看著盧大娘飛針走線。約莫一盞茶時分,盧大娘便繡好了那石竹花,但見那荷包上的石竹花花色鮮艷,栩栩如生,花瓣邊緣微微卷起,似有一陣清風吹過。齒狀的花瓣上停著只幼小的青條花蜂,蜂翅薄如絲綢,脈絡(luò)清晰可見,似乎要從那荷包上飛出來。
盧大娘將那荷包遞給追藏道:
“追藏娃娃,以后就枕著這個荷包睡吧。”
追藏接過荷包,呆呆的瞧著那荷包上的石竹花喃喃自語道:
“娘親?石竹花?好漂亮啊!”
宗德合十躬身朝著盧大娘行禮道:
“阿彌陀佛,謝謝盧大娘了,佛祖保佑你們一家,功德無量。”
盧大娘擺了擺手,收起針線,單手撐住膝蓋正欲起身,碧荷在一旁立馬攙扶著盧大娘一把扶起,盧大娘將針線交給碧荷笑道:
“小師傅不必客氣,順手之勞,追藏娃娃定會吉人天相的,天色不早了,都去歇息吧。”
說罷,又對衛(wèi)城相意味深長道:
“衛(wèi)城相即識得老婦的針法,想必也知道我們的身份,老婦一家子在這搖舟村安下了家,也只求能過點平淡安穩(wěn)的日子,還請衛(wèi)城相秘而不宣。”
衛(wèi)城相拱手躬身道:
“盧大姐放寬心,老夫必定守口如瓶,有宗德小師傅在此作證,老夫定當信守諾言。若有老夫幫得上忙的地方,可差你兩個兒子去冬青城尋我,定當竭盡全力幫襯你們。”
盧大娘點了點頭,眾人便相互道了安歇后各自回房歇息了。
清輝斑斕的月色下,秋蟬振著腹部發(fā)出“吱吱吱”的鳴叫聲。村落里一片寂靜,星月交輝下,村落中彌漫著如水般的銀色光澤。村落里還有零星的幾盞油燈亮著,似那月色下飄蕩的橙黃絲綢,輕盈飄逸,柔軟清朗。
眾人都在房間歇息了,東邊廂房的架子床上萍兒嘟著小嘴,小手拍在打著鼾聲的章開臉上,靠在碧荷的懷里沉沉的睡著了。西邊偏房板床上,追藏背靠著衛(wèi)城相,小臉貼著那荷包睡得格外的香甜,宗德坐在床邊,手中抓著條擦汗巾打著盹。排屋正中的灶屋內(nèi),章定還在灶前收拾著吃剩的碗筷,邊收拾邊小聲問坐在灶臺邊的盧大娘道:
“娘,你瞧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