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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將臺下左右兩側各設有一座演武廳,應是將士們議事決斷之所。校場圍設著九座走馬營,欄中馬群膘肥體壯,身著皮甲,仰天嘶鳴,鬃毛飛舞,甚為壯觀。點將臺下方不遠處,十幾個約五尺寬的不規整巨大泥坑赫然在列,一隊護城兵正在那泥坑旁揮著鋤頭鐵鏟填平修補著。
校場入口,兩隊身著鐵甲,腰懸云頭刀的護城兵們正排著長隊,貝聯珠貫般的朝著城內東南角的旗神廟行去。每年霜降,護城軍們都要去城內旗神廟舉行祭旗神儀式,祈求旗神能拔除不詳,護佑城內太平。這列護城兵應是前去準備明日祭旗神的諸多事宜,免得明日人多手雜出了什么岔子。若惹得城主怪罪下來,這護城軍們可要吃點苦頭了。
隊列當先的兩個男子身著開襟短衫,一人提著把鬼頭大刀,一人握著張逐風弓。兵器瞧著倒挺像個武林高手的模樣,面上卻蠟黃暗沉,毫無血色,開襟短衫露出的胸膛處也是枯如老樹皮。兩人似有半月粒米未食,滴水未進,十足一副風燭殘年般快餓死的模樣,沒有半分武林高手的氣概。
雖是未時日頭正當空,天氣確十分涼爽,那兩人額頂面上卻不停的冒著滾滾的豆大汗珠。那汗珠順著脖頸滴滴滑到胸膛處,卻又陡然消失,好似被那胸膛又給吸了進去,實乃奇事。握弓男子反過手掌在脖頸后抹了抹冒出的汗珠,對著旁側的提刀漢子問道:
“四哥,今日可曾提得起氣了?”
那被叫做四哥的提刀男子往上提了提手中的鬼頭大刀,握在手中曲了曲手腕道:
“好了些,按那華百兩方子調理,這幾日應能恢復得差不多了。”
握弓男子側目掃了眼路旁的矮草嘆了嘆氣道:
“哎,多虧你我二人站得遠,當先的那頭甲和五甲現在還下不來地,沒個小半年,怕是好不了了。”
提刀男子冷笑了一聲,滿臉鄙夷道:
“哼!那五甲自不量力,非覺得自己能跟頭甲平起平坐,事事都想著爭功,這次碰上了個鐵茬,落得個臥榻不起,本大爺真心為他歡喜啊。”
說罷,張嘴“哈哈”笑了兩聲接著道:
“六弟,你看那武瘋子只是隨手一挑,那地上便沖出十多條三丈高五尺寬的泥柱,那是人使得出來的本事嗎?”
握弓的六弟搖了搖頭,憶起那日武瘋子的挑手之威仍是心有余悸,便緩了口氣慢悠悠的道:
“使掌之人倒真沒見過有這等驚世奇功之人,用弓之人倒是聽我那過世的師傅提及過,他老人家曾親眼瞧見過一箭穿山的神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哎,我看那使掌男子還是留手了啊,若用了全力,我們這護城九甲怕是死了個七七八八了,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啊!”
四哥頓了頓神,似在思索六弟這番言辭,拖著步子走了幾丈遠后才接了方才的話茬道:
“六弟,若是他再來,我們便辭了這護城甲之職吧,留得性命才是重要啊!”
六弟聽后直點頭,這般念頭也正是他這幾日所想,聽見這提刀四哥所想竟和他如出一轍,便神情堅定道:
“四哥說得對,那是自然,何必在這送死。”
兩人心中都默默盤算著,不愿再去聊這敗將之恥,便拖著步子繼續朝前走著。臨近城門口,四哥回頭看了看身后的護城兵,見他身后一身形彪悍的小伙正滿眼期許的瞧著自己,便對身旁的六弟道:
“明日校場祭旗神,這七甲負責的騎術表演怕是只能讓這新晉的百甲頭上啦。”
六弟回頭瞟了瞟那彪悍小伙,見他一副躊躇滿志的神情,不禁感嘆道:
“這小伙才來幾月就當上了百甲頭,也是有幾分粗淺功夫啊!騎術表演就讓他上吧,不礙事的,看個熱鬧,走個過場而已。哎,本以為這冬青城是處安穩享樂之地,誰知竟殺出個殺神,點背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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