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兒求您,您位居相位,您的話陛下是能聽得幾分的,能否求陛下留李姑姑一命。”顏寧兒跪步移到宰相蔡清身前,抱著他的腳踝,委屈求饒。
“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珞珈這是嫁出去后第一次回娘家啊。”夫人不安分地跟了進來,帶著戲虐嘲諷的神情,肩頭搭了一件棉衣,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一副坐等看好戲的樣子。
顏寧兒余光翻了個白眼,她倒是個直性子,在自家府中,懶得遮遮掩掩,裝得溫柔賢淑,甚解人意。
“爹,珈兒怎么說,都是您親生的骨肉,王府有難,求您幫一把啊!”顏寧兒聲情并茂地求著。
宰相稍有動容,想先扶起顏寧兒再說,雙手扶在她的手臂上,傳來夫人幽幽的聲音,縹緲在祠堂空曠的上空中“落了難了想起娘家了,平時也不見得給娘家做過些什么,忘恩負義的家伙,相爺,凡是都講究個你來我往,既是丫頭不懂人情世故,我們便也不太好插手這事了。”
夫人毫不留情,一口回絕,將宰相本想應允的話搪塞了回去。
關于南平國宰相與其夫人的留言,街上傳什么的都有。說得好聽點,便是宰相愛妻尊妻,倘若有幾個膽子大,不怕死的便直截了當?shù)匦υ捲紫嗳跖碂o能,對夫人唯唯諾諾。
傳聞并非空穴來風,宰相確是忌憚自己的夫人,究其原因,他更是忌憚夫人背后的梁家在朝野上下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當年一介窮酸書生,一步一步位極人臣,與夫人的娘家梁府當年的知遇之恩是分不開的。
既然夫人已經(jīng)發(fā)話,他也不好再說些什么,臉色陰沉下來,冷淡回應道“陛下金口玉言,沒必要為了一個下人開罪了陛下,回去吧。”
顏寧兒趕緊拉住要出門的宰相,可憐地凝視著他,人心都有綿軟的一面吧,何況,還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
宰相嘆了口氣,扒拉開顏寧兒的手,未言只字片語,拂袖而出。夫人滿意地輕笑幾下,牽扯了一絲嘴角,用極低的聲音蔑視道“什么貨色!”拖沓著慵懶的步子,走了出去。
“大姐,等等,大姐。”
顏寧兒心灰意冷,邁著極為沉重的步子,緩步到府門口,聽見叫從遠而近傳來的叫聲,停住了腳步。
是蔡洛玉。
她氣喘吁吁地一路小跑,方才追上顏寧兒,將她攔了下來。
顏寧兒屈膝行禮,極為敷衍地喚了聲太子妃。
“大姐,這兒就你我姐妹二人,莫要再窮講究些虛禮了。適才叫住大姐,是為李姑姑一事,現(xiàn)在是卯時三刻,離李姑姑刑行尚有幾個時辰,大姐莫要浪費時間在相府,趕緊去將那位誑了大姐的少年帶到刑部,說不定李姑姑會有一線生機。”蔡洛玉一邊環(huán)顧四周,怕是被人發(fā)現(xiàn),一邊急切地說道,語速非常快。
顏寧兒警惕地看著她,不可置信,她是太子妃,沒有道理她會善心大發(fā),倒戈幫她。
“你為何要對我說這些,還有你為何在相府?”顏寧兒將問題拋了出去,她急需確認蔡洛玉半夜追她出來,說出此番話的目的。
“大姐,這事上,務必聽玉兒一句,其余事情,說來話長,不急在今夜詳談。他日,玉兒自會找大姐說明這一切。”蔡洛玉皺著眉頭,萬分著急,索性自己直接將顏寧兒推出了門,囑咐道“大姐,救李姑姑要緊,且相信玉兒一次。”
蔡洛玉說得很是真誠,顏寧兒慌亂無措,望向月吟,想尋她意見。
月吟肯定地點了點頭“王妃,太子妃說的對,先死馬當活馬醫(y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