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兒全身心放松地靠在樓景初的懷中,慢悠悠地享受著難得的風景。
樓景初暗自為自己叫好,這招追妻的策略很是奏效,甚好,臉上不經意間總受抹過暗藏了幾分得意的笑容。
二人正隨意地讓馬匹馱著,晃晃悠悠地走在林間唯一的小路上,聽得后頭突然傳來一片怒嚎的撕扯聲音,樓景初回頭看去,只見后頭跟著的車隊已然被一伙山賊團團圍住。
山賊人數不多,個個人高馬大,膘肥體壯。
按理來說,林中山賊大多只為劫財。
既是劫財,留下車隊中值錢的物件便可。
月吟跳下馬車,試著與他們講理“都是出來討生活的,大哥若為財,我們留下這幾箱衣物吃食孝敬大伙便是,勿要傷了和氣。”
“你是府中大娘子?”其中一位看似是老大的人,散發著難聞的汗臭味,粗魯問道。
月吟凝思片刻,知曉他如此問法,目標定是王妃,便點了點頭道“是。”眼神上上下下地掃視了個遍,不由心生鄙夷。
想要殺王妃的無非就是宰相夫人與梁貴妃二人,可惜就可惜在了找了一伙智障的山賊。
一般暗殺,皆是直接動手,誰還會問上一句你就是誰誰誰,豈不暴露了自己的目標?
“呵!”月吟冷笑一聲,引得山賊的目光齊齊看向她,覺得自己似乎被一個不起眼的女子狠狠嘲笑了一把,怒氣漸盛,卻也只會逞匹夫之勇,掄起大刀,胡亂揮過去。
月吟不虧是練武之人,縱身躍至馬上,抽出配件,單是幾招就把那位大漢制服,可他們人多啊,寡不敵眾,她只好將計就計,朝著前頭的樓景初大喊一句“爺,趕緊先走,妾身稍后會合。”便策馬朝著反方向誘敵而去。
月吟跟了樓景初四年,兩人的默契無需多加解釋。樓景初頃刻便明白了月吟是叮囑他趕緊帶著顏寧兒離開這片林子,往人多的知源縣跑去。
“坐穩了!”
樓景初加快了策馬的速度。
顏寧兒被樓景初箍得轉動不了身子,被嚇得不輕,神情呆滯“月吟,月吟,不去救嗎?”說話都在顫抖。
被速度激起的冷風倒灌進顏寧兒口中,兩肺被吹得壓抑的疼,腦中閃過許多悲觀的猜測,萬一月吟受傷了,萬一月吟被凌辱了,萬一月吟死了,這可是為了她才死的啊。
想著想著,眼淚滾落下來,像只暴風雨中的小鳥般,蜷縮在樓景初的懷中繼續發抖。
自親眼見到蔡珞珈的慘死后,她對山賊始終有種沒來由的恐懼。
“月吟是死侍。”樓景初看破了她的心思,淡然安慰道,看起來他倒是鎮定得很,絲毫不為月吟擔心。
顏寧兒大驚,回頭對上樓景初專注趕路的雙眸。
月吟才大她兩歲,如花的年紀,卻做了王府死侍,便是一輩子都不得出嫁,過一個普通女子該過的生活,畢生要為王爺出生入死,就算是哪天要上刀山下火海,都得義無反顧,不可有任何怨言,因為她是死侍。
死侍,死了,連塊墓碑都不可以立,亦無法論功欣賞,給予些死后的哀榮。
月吟是個忠心耿耿,一心為主的人,得此忠仆,就該好好善待,樓景初一個男人,還讓一個弱小女子做起了死侍?這事,放到哪朝哪代去說,都是他混賬無理。
顏寧兒不滿,當下立即打定主意,今晚待月吟回來,定要為她解除死侍的身份。
待二人風塵仆仆地到了知源縣上唯一的客棧,已入夜幕。
“掌柜,要一間頂樓天字號房。”樓景初奉上一錠銀子。
“要兩間,掌柜。”顏寧兒拒絕與他同住一屋。
樓景初挑釁道“你帶了銀兩嗎?”
顏寧兒這才想起,適才林子中,樓景初拉她下馬車之時,她那一包袱的藥和銀票都落在了馬車上,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