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參將心細如發,大大方方地備好了一輛馬車。
顏寧兒眼中略微閃過幾分的疑惑,知道她不敢騎馬的人不多,可眼前的這位顧參將連問都不問,便直接拉過一輛馬到她跟前。
適才第一眼見到,她總覺得這位顧參將隱約地和大寧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
是自己想太多,還只是巧合?
“王爺與王妃還是坐車安全些,待出了知源縣,便是冰天雪地,路面都是結了厚厚的冰的,騎馬容易打滑,這輛車轱轆上裝了鐵制的鏈子,很是能防滑?!鳖檯⒌卣f道。
顏寧兒長吁一口氣,是自己想多了。
隊伍浩浩蕩蕩的,想不引人注目都很難。
越靠近安營的地界,天氣變得越發得陰冷,都快讓人凍到骨子里去了。
馬車陡然停住,外頭傳來一些吵嚷聲,混雜著斷斷續續的哭聲,或是哀鳴聲。
顏寧兒掀開簾子望了一眼,心下有數“許是我們由侍衛護著,太引人注目了,被些逃難的流民圍住了。我遠遠地看過去應都是些老弱婦孺。”
樓景初探過頭去微微掃了一眼,道“月吟,你下車去看看,千萬別讓官兵傷了百姓,都是些手無寸鐵的可憐百姓,我們不會有危險?!?
話音剛落,顧參將挑開了馬車門的簾子,低聲回稟道“王爺,我們已進入了安營地界,孫大人囑咐進入安營地界后,走另外一條較為安全的路進城?!?
樓景初鼻嗤一聲“呵,這個孫華英,花了多少錢。雇了多少戲子,要演一出和樂景象嗎?”
“王爺,慎言?!鳖檯⒅浦沟?,隨后壓低了聲音“所以進入安營地界前,末將未按照計劃的路線行進,是為了讓王爺看清楚安營寒災的真相,片刻之后進入的地方,末將想王爺”顧參將欲言又止。
樓景初做了一個手勢,以他的官職,有些事情不可擺在明面上說破,這些道理還是懂的,于是點了點頭道“有心了,本王有數了。”
顏寧兒取下身上所有值錢的首飾,又攤手向樓景初要了他隨身帶著的所有銀兩,交給月吟“我們此刻也只剩得這些了,其余的錢物都隨著車隊先前去了安營。月吟,你看著給吧。”
“月吟姑娘,稍等末將?!鳖檯⒁矊⑸砩纤鶐У乃秀y兩拿了出來。
幾位七七八八地湊了些,也竟又有幾十兩的銀子分給這些難民。
月吟面容焦慮,回來后趕緊回稟“王爺,王妃,顧參將,適才奴婢去分銀兩,許多百姓說,原本這場寒災,官府救濟些,加上他們的存糧,是抗得過的。無奈安營城內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與孫華英沆瀣一氣,封了糧倉,哄抬物價,不止米面糧油的價格高得過一塊玉石,連制作保暖用的棉衣,燒爐用的煤炭,還有藥材的價格都成倍成倍地漲,百姓這才活不下去了?!?
樓景初悲哀嘆道“天災尚可活命,人禍才是壓死百姓的巨山啊。顧參將,幸虧我們來安營時,車隊帶了些糧草食物,棉衣被褥,待到了安營我們與車隊會合后,你便先拿著這些物資分下去給城中百姓,估摸著能抵上個兩三日了。剩下的,還得從長計議。”
顧參將作揖答謝“末將替安營的百姓謝過王爺,王妃。徐公公信中說得沒錯,待王爺到了安營,便有轉圜的機會了?!?
樓景初不好意思地一笑“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何談言謝。我們趕緊趕路吧,這災情多耽擱一天,傷亡數便多加了好幾倍?!?
待顧參將離去后,顏寧兒直勾勾地盯著樓景初,滿是佩服的眼神,砸吧著小嘴夸贊道“這才是王爺該有的樣子啊?!?
樓景初投去蔑視的目光,本王向來睿智,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不到半刻的功夫,車外又恢復了安靜。
“王妃,顧參將是說得真沒錯,你看這三三兩兩路過的百姓,個個都是生活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