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直至晚膳過后的兩個時辰后,顏寧兒方才覺得肚中有些餓了,去廚房拿了些開胃小粥安撫了些咕咕亂叫的胃。
回到屋中,見樓景初正披上外袍,打扮得整整齊齊,警醒道“你去哪兒?”
“去后院與顧參將一同審問那伙賊人?!睒蔷俺蹼S口答道,“你自己吃完,便睡了吧,有事差個小廝來后院找我,審問這種事,多久回來便不好說了。”
“我也要去。”顏寧兒放下手中的粥,對著樓景初甜甜地叫嚷了一聲。
這聲音,比蜜糖還甜。
樓景初是頭回聽到顏寧兒能擠出這么甜美的聲音求他,心中快樂開了花了,雖然臉上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這種事情,小姑娘家家的還是不要去的為好,動起刑來,血腥得很?!?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城鎮,陌生的人,再加上白日中所受的驚嚇,顏寧兒哪肯自己一人單獨待在屋中,便不依不饒,走過去拉著樓景初的衣袖撒嬌道“帶我去嘛,就這一次,好不好?”
聲音中洋溢著甜到掉牙的嬌美。
樓景初的心都快要化了,兩腮的肌肉不經意間地上下扯動,拼命抑制住想要咧道眼角的笑意,心下一軟道“行吧,下不為例,你不準說話,只許在一旁看著。”
顏寧兒還是頭回在樓景初面前出奇地乖巧,點了點頭。
風水輪流轉,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老板與幾位彪漢被五花大綁地按在了地上,圍了一圈身著玄色便衣的士卒。
院中的一個下人麻溜地搬來兩把椅子,讓王妃夫婦坐下。
想必顧參將全府上下都吩咐過了,這二位是貴客,不可慢待。
樓景初撩袍坐下,他在這種正兒八經的場合下,頗有王者之風的威嚴感,雖說一言不發,神情冷若冰霜,可眉宇間的氣宇軒航卻是掩飾不住的。
加之他俊美容顏,在明燈的映襯下,骨骼線條更是分明了不少。
若他這般端莊肅穆的模樣出現在金陽城中,不知會有多少女子如狼似虎地撲入他的懷中。
想想要與這群沒臉沒皮的女子撕扯,顏寧兒下意識的唇齒打了個寒顫。
樓景初脫了自己的外袍,輕柔地為顏寧兒搭了上去,柔情似水的目光,似乎下一刻間眼中便能流淌出涓涓小溪,也就只在回頭看到顏寧兒時才會出現。
兩件棉袍,捂得她都快餿了,可在眾人面前,他畢竟是王爺,也不還逆了他的意思,只得捂著,兩只手不安分在棉袍里頭松泛著領口,稍稍讓夜風吹點冷氣進來。
樓景初向一旁的顧參將點了點頭。
顧參將走到老板面前,盤問起來“王員外,私自囤糧,坐地起價,你可知是死罪?”
王員外抬起頭,一臉的糊涂像“顧參將,話可不能亂講。十日前,孫大人是親自送匾至我店中,以表彰寒災期間我的施粥贈的善舉,整個安營城的百姓都看見我是把家中堆積的米都拿了出來賑災,我怎會屯糧?”
“那你為何收了二位娘子的銀票,答應帶她們去糧倉看貨?”顧參將拿出早先月吟遞給王員外的銀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哼!”王員外冷哼一聲,“二位娘子不知受了何人指使,問我是否有存糧,欲高價收購米面,我收了銀子是為讓二位上鉤,好稟告孫大人,如今倒好,顧參將不僅放任她們,還濫殺無辜?!?
顧參將是個好脾氣的人,臉上依舊不溫不火,毫無波瀾,只淡淡地回頭吩咐了手下“將店中那位小伙計帶上來與他對峙?!?
仗著背后有孫華英撐腰,顧參將又未尋得他們糧倉的位置,沒有實證,王員外翻來覆去死死咬住那幾句話不松口,偶爾還威脅顧參將定要去孫華英處告到他哭爹喊娘,職位不保。
樓景初已顯得有些不耐煩,大手一揮,淡然地指揮上一句“動刑,沒必要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