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還有什么吩咐?”顧參將轉過身來,欠身問道。
“哦,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顏寧兒走到樓景初身后,踢了他一腳,正在喝水的樓景初一口噴了出來,惱火地盯著她。
隔了半晌。
“還是讓王爺跟你說吧。”顏寧兒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她實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顧參將畢竟是個男子,這種事,一般男人和男人之間會比較容易交流吧。
樓景初怨念地看著她,他一早就警告過她不要亂當月老,亂牽紅線,自己惹了事情,倒是要把皮球踢給他了?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能沒看過豬跑?
保媒這種事情,樓景初確是連豬跑都沒看到過。
思忖片刻,樓景初吞吞吐吐開口,顯得極為地不好意思“那個什么,顧參將,你家中可有為你定下婚事?”
顧參將搖了搖頭,笑道“末將父母早亡,很小入了宮中,從未定親。”
顏寧兒松了一口氣,有譜兒了,嘴角不經意地勾出一抹從心底蕩漾開來的微笑。
“你既未定親,也未娶親,王妃便想為你牽個線可好?”樓景初繼續問道。
顧參將眼光潸然黯淡下去,抹已過幾分的失落,很快又收斂了目光,只底底地垂著眼簾,掩飾自己的那份失落與孤寂“末將怕是會負了王妃所托,他日若敵過來犯,末將終究還是要上戰場殺敵,死在雪山大漠中,又何必耽誤了他人的前程呢。”
樓景初聞言,如釋重負,轉頭看向顏寧兒,裝著很無奈的樣子“看吧,我說了,顧參將不愿意的。”
顧參將不愿意娶親不是她的錯,他可是很聽話執行了顏寧兒的命令,至于對方答不答應,也非他所能控制的,便坦然地又坐會到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喝著一杯沖淡到沒有什么味道的茶水。
顏寧兒骨子里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
“顧參將也不必將事情想得那樣極端,以你的本事,即便敵軍來犯,你也定是能以一當百,奮勇斬將,光耀門楣的,說不定嫁給你是福氣呢。”顏寧兒勸慰道,“夫婦,便是要尋一位與你同進退,同生死之人,如今,便有一位這樣的人,對我說她愿意與你同生共死。”
樓景初佩服地看著自己的娘子。
一氣呵成,又情真意切,讓人都不忍心拒絕。
顧參將遲疑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事情。
驀地,他突然摘下了自己的眼罩,從袖口中取出一張被整整齊齊地疊成了方塊的小紙,遞給了顏寧兒。
顏寧兒愕然,看向樓景初,希望他能給點建議到底要不要接,不料自己的夫婿此刻竟沒有一點的眼力見,蠢到無可救藥,依舊自顧自地玩著茶杯,撒了一桌子的水。
“顏顏?”顧參將又將手往前伸了伸,遞了上去。
顏顏?
天下,曾經只有一個人會叫她“顏顏”,而且,也只有他會叫她“顏顏”。
顏寧兒嚇得瞬間臉色轉青,連連往后退了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顧參將,發出歇斯底里的聲音“你,你到底是誰?”
樓景初聽到“顏顏”二字時,還有些不以為意,許是顧參將兒時的青梅竹馬吧,所以顏寧兒想要給他保媒時才如此為難地找了些十分生澀的借口推諉,可回頭見到顏寧兒大驚失色的神情,搖晃著快要失去重心的身子,他意識到此事沒這么簡單,先趕緊攙扶住要倒下去的顏寧兒坐回到榻上,接過了顧參將手中的紙。
他小心翼翼,又略帶好奇地打開了這張泛黃的小紙,一座精致的宮殿躍然眼前,上面詳細地描繪了宮殿中各類物件擺放的位置,各間屋子所住之人的名字。
左邊一間上寫著顏顏與世子哥哥。
右邊三間上依次是大崽,二崽,三崽。
這幅畫雖說筆力不怎么樣,可勝在它是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