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后院中,廚房凡是午后參與過煎藥的丫鬟,奴仆們通通被五花大綁,跪了一地。顧參將的侍衛們將后院圍了整整一圈,以防驛館一些個不安分的奴才們起了亂子。
院中鴉雀無聲,驛館中的奴仆們大多來自鄉野,沒見過什么世面,平時頂多也就伺候個偶爾來訪的大人,伺候皇親貴族也是頭一次,見王爺怒到極致的樣子,個個自是低垂著頭,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顧參將吩咐了幾位得力的副手挨個去查驗奴仆的房間,若真有人在藥中動了手腳,想必定會露出些蛛絲馬跡,此時,樓景初正焦慮地來回踱步,等待著副手的證據。
不到半刻的功夫,其中一位副手捧著一些零散的藥包急急地跑了回來,呈給樓景初。
“陸郎中,你看下,是否與藥渣中的藥材一致?!睒蔷俺鯎]了揮衣袖,語氣很是焦躁。
陸郎中微微聞了聞,便極其肯定地點頭“正是這幾味藥多了出來。”
“從哪兒搜到的?”顧參將幾乎與樓景初同時發問,余光看到跪著的徐媽媽已是害怕地渾身發抖,心中便了然了幾分。
“徐媽媽的屋中,在榻下的一只木盒?!备睂⒂蒙陨蕴ь^,指揮后頭一位捧著木盒的侍衛將木盒交與王爺。
樓景初草草地翻了翻,看這上面的字跡,都無需對比辨認,他便一眼看出都是玉嬤嬤的親筆。
他壓了壓眉頭,努力按捺住心中熊熊燃燒的大火。
敢動他的孩子,這筆賬,待他回到都城,定要叫你和梁貴妃加倍奉還!
“徐媽媽,我勸你還是老實交待吧。”顧參將哼的一聲,冷冷地下令道。
徐媽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眉頭緊鎖,雙肩止不住地瑟瑟發抖,看似腦中正在掙扎到底該如何應對。
“謀害皇親國戚,可是誅九族的死罪,不過看在本王未出生的孩子的份上,你若老實交待了,本王尚可考慮饒過你的九族?!睒蔷俺踔氨懵犝f過徐媽媽原本就是安營人,一家老小幾十口人都住在安營城中,兒子嗜賭成性,欠下不少外債,她這才跑到驛館來謀個差事。
兒子是她的命根子,一聽自己犯下的事竟會被誅九族,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拼命往下掉著,想博得王爺的幾分同情與憐憫。
原是可憐之人,可做的事情可惡至極。
狡詐多端,這幅樣子,不知演給誰看,樓景初厭惡地別過頭去,厲聲道“本王多看你一眼都嫌臟了本王的眼睛!顧參將,給我撬開這濺奴的嘴巴?!?
顧參將向副將使了一個顏色,副將即刻抽出綁在腰帶上的馬鞭,絲毫不留情地對著徐媽媽的背鞭笞了下去。
到底是武將,只三下的功夫,徐媽媽老邁的身子已經支撐不住,臉色煞白地攤倒在地上,喘著粗氣,嘴角沁出的血絲清晰可見。
副將掄起鞭子正準備揮下去,徐媽媽動了動口型,樓景初向副將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型。
“愿意說了?”樓景初淡淡地問道,語氣聽不出半分的喜怒,但雙眸中迸發出的冷冽寒意,明顯看出今日徐媽媽可是觸犯到了王爺的底線,難逃一死。
“老奴的兒子于年前為逃賭債殺了人,是梁將軍偷梁換柱,將他救了下來充軍,但是但是要老奴誓死效忠梁家。”徐媽媽被打得氣若游絲,聲音歇斯底里,橫豎都逃不過一死,還不如老實交待了免得還要在死前遭受非人的刑罰。
“王妃有孕之事是你通風報信的?”顧參將瞥了她一眼,問道。
徐媽媽搖了搖頭“為防老奴身份泄露,玉嬤嬤向來與老奴都是單向聯系,她只將命令送達,老奴執行?!?
若不是徐媽媽通風報信,必然是自己給父皇的那封密信泄露了,樓景初頓了片刻,腦中盤算過一個又一個的公公名字,楞是不曉得到底是他父皇身邊哪個奴才告訴梁貴妃的,又或者是他父皇說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