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刑八十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只聽月吟簡單地說了一句,顧參將即刻會意樓景初的意思,讓副將找來了兩位刑行高手,力道用得極其地準(zhǔn),讓人痛不欲生,卻又?jǐn)嗖涣藲猓喼比缤降鬲z中走了一遭一般。
徐媽媽被兩位丫鬟架著回到她的屋中。
聽見屋中有聲響,徐媽媽抬頭迎合了上去,見王妃靜靜地端坐在屋中的木凳上,面上波瀾不驚,看不出絲毫的喜怒,不過,臉色也絕不像剛滑了胎的女子那般虛弱蒼白。
徐媽媽本就被打得全身無力,見到顏寧兒,整個人幾乎是趴著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地磕了一個頭“謝王妃救命之恩。”
“你也不必這般假惺惺地來道謝,若真要謝,便拿出些實際的來。”原本侍奉在側(cè)的月吟走上前去,踱步來到徐媽媽的跟前,冷聲道。
“是是是,從今日起,老奴誓死效忠王妃,絕無二心。”徐媽媽趕緊改口解釋,既然已經(jīng)將梁貴妃徹底供了出來,眼下靠侯明王爺才是為今之計。
“呵,誓死效忠,想必你當(dāng)初也對玉嬤嬤,梁貴妃說過同樣的話吧。”顏寧兒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一個紫砂茶杯上,不停地在雙指只見來回摩挲著,不屑道。
徐媽媽抬眸,面露驚色,一時半會兒卻也想不出該如何回話。
眼前的這位王妃看似單純到不染任何的世俗塵埃,這等聰明勁兒,這等的鎮(zhèn)定自若,她是始料未及的,也從未聽玉嬤嬤提過王妃這點(diǎn)。
“說過便說過吧,要真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這套本是,也算得你圓滑,是個可用之人。”顏寧兒放下手中的茶杯,雙眸迎上了徐媽媽渾濁的眼睛,以及一張已經(jīng)痛到扭曲的老臉,隨即轉(zhuǎn)頭向月吟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徐媽媽,今日,既然王爺愿意給你一個重生的機(jī)會,你須得好好珍惜才是,這世間上死法有千千萬萬種,你若再趕出些齷齪事,害了王妃以及還未出世的小王爺,恐怕到時遠(yuǎn)不是凌遲那么簡單了。”月吟說得很溫婉,可字字珠璣,只言片語中透著十足的狠勁兒。
“月吟,待會兒請個郎中,再遣個細(xì)心的丫頭好好照料著,我們回去吧。”
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多待一刻,她都怕臟了她肚中孩子的耳朵與眼睛。
既然話已經(jīng)點(diǎn)明,況且徐媽媽是個通透的人,許是聽明白了字里行間的意思。
走到門檻邊,剛抬起小腿邁出去時,她又回頭看著徐媽媽,笑著說“徐媽媽,至于我有沒有滑胎,我想你此刻應(yīng)該是曉得如何給玉嬤嬤回復(fù)了吧?”
“是,老奴曉得,王妃因體虛滑胎了。”徐媽媽顫巍巍地回答,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杖刑的痛都及不上她對未來自己即將身處水深火熱的生活的深深擔(dān)憂。
顏寧兒在院子中散了幾圈步,將心中擔(dān)憂,抑郁,還有剛剛吸入的濁氣通通吐了出去后,又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安慰了好一會兒肚中的孩子,方才回到屋中,樓景初眉頭緊皺,臉色很不好看。
樓景初見顏寧兒回來,揮了揮手示意月吟下去,鎖上屋門,二話不說直接將顏寧兒橫抱起來,輕柔地放在榻上,蓋上被子,責(zé)備道“去哪兒了?我擔(dān)心了好一會兒。”
顏寧兒投去一個燦爛的微笑,側(cè)過身,目光戀戀不舍地看向樓景初,伸出纖長的玉手,點(diǎn)在樓景初的額頭上,安慰著撫平打了八折的皺紋“小餛飩,你爹爹生氣了呢。”
小餛飩是孩子的胎名,因是在吃了樓景初親手做的餛飩之后發(fā)現(xiàn)了身孕,兩人都覺得這個名字對他們意義非凡,又期待著孩子像餛飩一般,軟糯的外表下,有著不凡的內(nèi)在。
“我沒有生氣,我是擔(dān)心!”樓景初拉過她的手在他寬厚的掌心中搓熱,又貼心地放回被窩中,稍稍放緩了適才聽起來十分著急的語氣。
“王爺?你就是生氣了呢。”顏寧兒嬌嗔笑道。
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