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兒臣想明白了,只要能讓南平的百姓過上好日子,日后我與大哥,誰繼承大統(tǒng)都無所謂,兒臣愿意不爭不搶,只是”樓景初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顏寧兒,幸福地笑了笑“只是求父皇能讓我與王妃,還有我們的孩子過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娜兆樱呐虏涣粼诮痍枺o我封個地,兒臣也毫無怨言。”
說完,樓景初起身又磕了一個頭,堅(jiān)決道“求父皇成全。”
“初兒,父皇果然沒有看錯你。”皇帝噙淚,起身扶起他坐下。
無奈樓景初不肯起身,又磕了一個響頭再次求皇帝允準(zhǔn)他的要求,眼下的他,沒有任何事情重要得過顏寧兒與小餛飩的安慰。
“初兒,你知曉為何父皇遲遲不放你出都城嗎?這些年,有不少大臣也上了折子力諫賜你封地,避免奪嫡之爭,可都被朕按壓了下去。”
樓景初抬眸,迎合了皇帝的目光,搖了搖頭。
他倒是從未想過這層,因他很少上朝,所以也并不知曉自己的父親原來一步一步地為他謀劃過這些事情。
皇帝扯過一絲的苦笑,他從未說過,樓景初又怎么會知坐在這把龍椅上的不易呢?
“你是梁氏一黨的威脅,有你在,他們自會在朝中忌憚幾分,你大哥太暴戾,并非太子最佳人選,朕心中的太子,一直是你。初兒,朕知道你這些年的隱忍和委屈,也知曉你一直都在怪朕,怪朕害了你的母后,放任梁氏一族的胡作非為,所以你用一些極端的方法在宣泄你的情緒,發(fā)泄你的憤恨,朕對你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皇帝頓了片刻,嘆了一口氣,道“待朕百年,你登上帝位,你便會知曉,坐在這把椅子上,你心中要如明鏡似的看得通透,要秉持正義,可為了這個江山,有時候你的天秤不得不需要暫時向奸佞之人傾斜,維護(hù)朝中的平衡。朝廷需要君子,也需要小人,互相挾制,方才是用人之策啊。”
樓景初聽聞,心頭一驚,他從未預(yù)料過原來當(dāng)年廢他,并非皇帝的本意。這事若擱三月前,或許他會萬分地高興,可眼下,他真的已經(jīng)對于權(quán)力,這把龍椅沒有任何的貪欲了。
因此,他再次試著勸說讓皇帝放棄讓他參與黨爭的想法“父皇,這個道理兒臣自是曉得的。兒臣也知曉從前做了些讓您傷心的事,可如今既然已立了大哥為太子,兒臣只想安然度日,不想再爭了,更是怕害了妻子與孩子的性命啊。”
“初兒,朕明白你的顧慮,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太子之位自始至終都是你的,這點(diǎn)永遠(yuǎn)不會改變。眼下,只是朕動不得梁將軍,因此無法廢了你大哥,你再靜待幾個月,待顧參將立下軍功,朕便可順理成章地逐漸冷落梁氏一族,你便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你的日子,朕自會替你謀劃好一切。”
樓景初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他的父親,雙鬢斑白,滄桑的面龐,卻不失國君的威嚴(yán)。
陛下為他深謀遠(yuǎn)慮,費(fèi)盡心機(jī),布局了一切,而他從前,卻作天作地地盡干了些惹父親傷心的齷齪事,頓時淚流滿面,悔恨不已。
“爹爹,初兒錯了!”他帶著哭腔磕頭認(rèn)錯,為從前的犯下的種種錯誤而內(nèi)疚。
四年來,這是樓景初第一次開口叫爹爹,如小時候撒嬌那般,皇帝老淚縱橫。
“都過去了,爹爹不怪你,你心中憋悶,是爹爹考慮地不夠周全,也是爹爹負(fù)了你的娘親,要說錯,爹爹錯得更多。”
父子互訴肺腑之言的場面,看得顏寧兒邊吃邊紅了眼眶,過去欠身道“陛下,看您與王爺和好如初,父慈子孝,妾身真是高興。”
“你這丫頭啊,當(dāng)初朕是真沒選錯人。”陛下笑盈盈地說道“初兒能變得現(xiàn)在這樣,朕可要給你記一大功啊,大寧昭和公主顏寧兒?”
顏寧兒適才還笑嘻嘻的,聽聞最后幾個字,嚇得魂飛魄散,直直地跪摔到了地上,吃力地俯身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