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陛下遣了公公來讓您去寢宮走一趟,陛下說,若王妃身子無礙,也請一同前去。”
幾日后的清晨,月吟神色凝重地進來稟告。
“好,你讓公公靜候片刻,我稍作梳洗便隨他過去。”
樓景初放下手中的碗筷,凝思了會兒,吩咐道。
月吟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回到“王爺,多加小心,我看公公的臉色并不好看,想來不會只是讓王爺去請安這么簡單。”
樓景初會意,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轉頭又對顏寧兒說“我替你告假吧?”
顏寧兒笑著搖了搖頭“我已經好了不少了,萬一今日陛下惱怒,我過去他看著我肚中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會心軟下來,訓斥你幾句也就罷了。”
她說完,擦了擦嘴角,起身坐到銅鏡前“有了身孕人都有些浮腫了,月棠,替我上妝,淡雅些,少些金釵銀釵的,看著過于艷俗。”
“你呀!去就去吧,不過,可得答應我,一切以身子為上,不要起了爭執。”
樓景初也走到銅鏡前,彎身看著鏡中的美人,細細端詳了會兒,滿意道“你之前過于消瘦了,如今倒是剛剛好,有了孩子,倒是越發地好看明麗了。”
“王爺,聽聞這女子啊當了母親后,心都會柔軟下來,連帶著臉龐都會變得柔美,王妃本就生得極其地好看,這多了一層母親的柔美,自然是比從前要美得多了。”
月棠擺弄著臺子上的步搖,選了一只晶瑩剔透的白綠色玉釵插入發髻之中,玉的水色上佳,白中帶著幾縷青色,青中又透著半透的白色,襯得顏寧兒的臉色越發地紅潤光澤,配上今日水煙色的外衫,甚是別致清雅。
“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未出閣,哪兒聽來的這些歪門邪道的說辭。”顏寧兒佯裝笑罵了一句。
待二人到了皇帝的寢宮景怡宮后,陛下正襟危坐于龍榻上,神情相當肅穆。
梁貴妃,太子,太子妃均在一側站著。
看這個陣仗,大致又是梁貴妃與太子在暗地里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來陷害他。
樓景初跨入門檻前,吞咽了一口口水,緩解越來越干澀的喉嚨,深吸一口氣后,做足了心理準備來迎接這場未知的戰役。
顏寧兒跟隨樓景初有一陣了,看到這些人明了今日定是有一場災難,暗暗地握緊了樓景初的溫暖卻依稀在冒著冷汗的手,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互相心不在焉的問安后,皇帝單刀直入問道“初兒,之前那位訓鷹的公公,你可審出什么眉目了?”
“回父皇,那位公公說是自個兒馴養不力,這才讓畜牲襲擊了王妃與徐公公。”樓景初畢恭畢敬地回道。
“嗯,所以你如何處置的?”皇帝緩緩地喝了一口茶,幽幽問道。
“兒臣想著大伙兒來行宮是來散心圖個樂子的,不想鬧出人命,便下令讓一位侍衛壓著這位小公公回宮貶去做苦役了。”樓景初如實回答道。
“撒謊!”皇帝大叫一聲,一拍桌子,嚇得在場所有人都恍然一驚,紛紛垂首,不敢喘氣。
天威難測。
“兒臣句句屬實,并未撒謊,父皇。”樓景初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確是沒有撒謊,只是這幾日他的心思全在顏寧兒的身上,寸步不離守著她,未去過一次天牢,所有的命令皆是由行宮的公公們代勞。
如若出了差錯,那邊是那些個公公已經被梁貴妃買通了。
確是出了差錯。
“徐公公,這張畫押的口供給他看一眼。”皇帝淡然地吩咐道,一時間卻又看不出怒氣或是平靜。
一張畫押著小公公的名字的供詞呈現在樓景初的眼前。
越往下看他的眉頭越緊,連帶著心頭都緊了緊。
看完,他將供詞送回到徐公公的托盤上,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