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您向太子殿下通報一聲,你把這個交給太子殿下,他看了就知道了。”鳳溪道。
這木笛是太子第一次見到她時,莫名其妙送給她的,時間久遠,當時太子存的什么心思,早就沒處探究,她都差點都忘了這個東西,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想想離她初到京城也沒過多久,期間發生的事竟然已經讓她心神俱疲,也夠諷刺。
門前的守衛也十分有禮,讓她稍等一會兒,轉身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就快步走了回來,打開府門,讓鳳溪進了去。
有府里引路的小廝將她引到了會客的前廳門前,站定腳步躬身行了一禮,說道
“太子殿下,要見您的人到了。”
門內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嗯,進來。”
“是。”
那小廝應道,轉身朝著鳳溪做了個“請”的動作。
鳳溪朝她點點頭,道了聲謝,便推門走了進去。
外面已經光線暗淡,屋內卻是被燭光映得十分明亮。
當朝太子元洛端坐在一方棋盤之前,一手執著黑子,一手執著白子,正自己和自己下棋。
無論是黑子圍了白子,還是白子吃了黑子,反正所有的棋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桌案一旁放有一支燭臺,燭火旺盛地燃燒著,剛好有火光映在他的半邊臉上,若不是微微有風刮來,燭火肆意晃動,他整個人都安靜得像是一幅畫。
靜悄悄地坐在案前,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絲笑意,那笑極淡,其中夾雜的陰冷之氣,卻是極重。
太子輕輕瞧了鳳溪一眼,張了張口,徐徐又夾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劃破周圍死一般寂然的空氣。
“你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丫頭還真是有意思,命倒是挺大,消失了這么久,本宮還以為你早就死了。”
鳳溪冷笑一聲,“這世間,越是像我們這種卑賤的人,命越是硬,沒你想的那么容易死。”
太子輕笑了一聲,手中一顆棋子落下,沒有回應。
他和蕭正九情同手足,自幼視彼此為兄弟,蕭正九從前對他沒什么好臉色,那也只是兄弟間的互損,不用裝著假笑罷了。
但不知為何,鳳溪卻是不太喜歡這個太子,總覺得那好看的皮囊之下,藏了深不見底的心機,給人一種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之感。
鳳溪不跟他客氣,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吧,蕭正九呢?”
太子微微轉身,面容上看不出絲毫的變化,他盯了鳳溪半晌,目光里似是藏了一望看不見底的深淵。
“為了這事,你犯得著跑來本宮這里嗎?不是早就貼出告示了嗎?難道坊間還沒有傳開?”
鳳溪緊緊握了握拳頭,細長的鳳眸里,霎時帶了幾分晦暗的煞氣,她將嗓音壓到極低,“我想聽真話。”
太子手里把玩著一顆白子,遲遲沒有落下,似是在琢磨,又似是故意停留,“你聽到的,就是真話。”
鳳溪眼中閃過一抹毒火,“你怎么可能殺了蕭正九?難道你也相信他忤逆朝廷,要謀反?”
太子輕飄飄說了一句,“我只相信證據。”
他說的越是風輕云淡,鳳溪就越覺得悲哀。
他不是和蕭正九情同手足嗎?
蕭正九不是他的左膀右臂嗎?
為什么現在,“蕭正九死了”這句話,他說得如此輕松,甚至還有種鏟除禍患的快感!
難道十幾年的兄弟,也如這棋盤上的棋子,用完就棄?毫不留情?
她不禁在心里哀嘆一句,狡兔死,走狗烹。
復又氣的直接開口罵道,“太子殿下,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之前幫你查案的,可一直是蕭正九。他怎么可能和昭和遺黨有所勾結?就算將軍府出現了什么鬼證據,你信嗎?就不能是有人要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