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第一縷陽光緩緩普照大地……
宮廷的燈火,在掌燈令的安排下,一一被內(nèi)侍熄滅。
望夷宮一個粉面桃腮,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女子,彩衣裊裊,手抱胡琴,坐在水波蕩漾的亭樓中,望著緩緩升起的紅日,神色憂愁萬分。
一聲聲美妙而又孤寂的弦音從她手中的胡琴中蕩滌而出,就在這時,一個眉清目秀,衣裝華貴的少年蹦蹦跳跳的朝著女子跳了過去。
“母妃,你又來這彈琴了。”
少年直到母親一曲畢,方才開口道。
女子一掃臉上的憂愁之容,露出如鮮花盛開般的笑容道:“亥兒,今日怎么過來那么早?”
“兒臣想母妃了,想早點過來給母妃問安。”
年幼的胡亥嘴巴宛如抹了蜂蜜一般,笑著道。
“行了,別給母妃灌迷魂湯了,說吧!”
胡姬很了解自己的兒子,每次有事求自己,都會表現(xiàn)的乖巧無比,說上一大堆好話。
“還是母妃最疼兒臣。”
“趙高都許久沒來教兒臣讀書寫字了,母妃知道趙高到哪去了嗎?”
胡亥眨巴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好奇道。
胡姬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很快就恢復(fù)如常。
趙高被貶的事,在宮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趙高在忙自己的差事,你父皇不是給你安排了別的師傅了嗎?”
胡姬不想告訴兒子真相,想要搪塞過去。
“不,兒臣就要趙高教,他們都沒有趙高教的好。”
胡亥聽聞,直接撒嬌道。
“不許胡鬧,這是你父皇的圣旨。”
胡姬收起笑容,板著面孔道。
“哇!哇!哇!”
胡亥大哭起來,然后對著胡姬喊道:“你們真是太討厭了。”
說完,便跑走了。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胡姬心疼不已,可又感覺無奈。
陛下定奪的事,天下誰能改變?
趙高是亥兒的師傅,傳授亥兒學(xué)業(yè),乃是陛下欽點。
可如今陛下突然貶黜趙高,對亥兒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胡國沒了,在大秦的鐵騎下灰飛煙滅。
這個自己侍奉了十幾年的男人,為了自己的王圖霸業(yè),絲毫不顧念半點情誼。
天下對他而言,就真的這么重要嗎?
不知不覺一顆顆冰涼的淚珠從她那風(fēng)情萬種的面孔滑落下來,掉在石板上,摔的粉碎。
父王,兒女沒用,最終還是沒能保存胡國。
當(dāng)年你把女兒獻(xiàn)給了秦王,可惜父王并不知道,女人對這個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男人而言,只是一個生育工具罷了!
后宮佳麗無數(shù),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得到這個男人的愛。
他愛的只有江山社稷,他陪伴最多的永遠(yuǎn)都是政務(wù)奏章。
沒有人能夠走進(jìn)他的世界,女兒也不能。
胡姬一個人坐在亭樓中,傷心無比,種種往事浮上心頭。
過了許久,她才恢復(fù)如常,對著遠(yuǎn)方的貼身侍女招了招手。
“娘娘。”
侍女走了過來,見禮道。
“本宮有點不舒服,去太醫(yī)院將吳太醫(yī)宣來。”
胡姬單手托著面孔,歪著頭,雙眸緊閉,輕聲道。
“是,娘娘。”
侍女見狀,立刻急匆匆的離開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一個老者穿著朝服行色匆匆的跟著侍女來到了望夷宮。
“臣,拜見娘娘。”
吳太醫(yī)須發(fā)皆白,禮數(shù)周,拱手一拜道。
“免禮,吳太醫(yī),本宮頭痛欲裂,勞煩診治。”
胡姬臉色有些蒼白,輕柔太陽穴,對著吳太醫(yī)道。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