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終于破滅,花園仍舊壓抑而陰冷,畫中的女人站在小屋門前,古老的木墻上仍留下血字。
我和拉米亞誰也不通“巫術”,我只能問“海西是不是殺了亨利爵士?”
拉米亞嘆道“看樣子是的,而且即使她這么做了,也沒擺脫雕像的控制。”
我們是門外漢,這樣的猜測多半是白費力氣,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海西想讓我們進入這屋子。
我靠近木門,發現這屋子被一層薄薄的影子覆蓋著,難怪它看似幽藍。我面向拉米亞“親愛的,我向你展現一手我的絕活。”
她微笑點頭,答道“我拭目以待。”
我的影子握住門把手,轉了轉,往里推,門似乎被什么東西擋著,只開了一條裂縫。
我不由一陣膽寒,說“里面有人!”這手感、這阻力,不像是家具堵門,而是門后的人朝外推。
拉米亞問“是亨利·佩慈嗎?”
我不知道,但多半是他!
拉米亞舉槍瞄準,我使足了力氣,砰地一聲,門還是被關上了。
拉米亞手中多了一個圓滾滾的玩意兒,她笑道“親愛的,現在輪到我了。”
我驚愕萬分,那是一顆手雷!我急道“你確定?”
拉米亞說“我不確定有沒有用,但我確定必須這么做。”
后來我才知道,這手雷叫做以太雷,和神劍彈的原理相似,其中含有一種叫以太的物質,對超自然的怪物有奇效,當然也能把人類炸得缺胳膊斷腿。
拉米亞說道“后退!”把手雷一拉一甩,手雷骨碌碌滾到門前,發生劇烈的爆炸,先是把門炸碎,一團淡藍色的光也擴散開去,屋內傳來刺耳的怒吼。
我問“這手雷多少錢一顆?”
拉米亞說“不便宜。”
我說“還是向邁克爾收些費用吧,不然要揭不開鍋了。”
拉米亞皺眉道“現在別說這些。”
只聽呼地一聲,一個厚重的黑色棺材朝拉米亞扔來。拉米亞一拳將棺材從中劈開,緊接著,從門中沖出一個衣衫襤褸,幾乎禿頂的人,那人臉上的肌肉深深凹陷,瘦得仿佛樹枝,可從五官中,依稀可以看出他正是那個亨利,他滿嘴都是尖牙,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人。
可見一旦中年危機處理不好,兒女不孝,到了老年,只怕境況都將像亨利一樣凄慘,連進食都成問題。
亨利率先撲向拉米亞,拉米亞朝他開槍,洞穿亨利咽喉。我喊“別用神劍彈,否則這次虧大了。”
拉米亞喊“少啰嗦,快些結果了他。”
我對自己的槍法頗為自知,于是手持匕首,從后夾擊。
亨利的傷口處已經流不出血,可他動作仍矯健異常,就算他不是血族(我認為血族其實正是一些狂犬病患者),也相差不遠。他不待拉米亞繼續射擊,一個翻滾,躲入了樹后。
拉米亞與我互望了一眼,我們繞著圈,逼近他躲藏的那棵樹,只要他稍稍露出一點身體,拉米亞絕不會落空。
然而他卻不在原地。
我大吃一驚,回頭一看,亨利從身后的一棵樹中現形,仿佛一根新長出的樹枝。我叫道“在后面!”他朝拉米亞念了咒,霎時,荊棘重重生長,將拉米亞纏住。
拉米亞掙扎了一下,震斷了幾根荊棘,喊道“我沒事!你專心對付他!”
亨利從樹中躍下,我朝后一躲,避開了他,我注意到他的雙手像是戴上了木頭手套,手指部分是尖銳的木刺,這是一件厲害的兵器。亨利喘著粗氣,瘦骨嶙峋的身體時不時抽搐著,看來施展這樣的法術,對他損耗不小,他想要吸血。
我急忙翻找藥水,可探入口袋,卻不由暗自咒罵——我已經耗盡了存貨,目前無藥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