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宋天祥緩緩開口:“廣仁,這件事,做的有些冒失了?”
“大人,我覺得,沒什么了不得的!”
云淡風輕的語氣,代表著于廣仁毫不在意,讓宋天祥眉頭一挑。
“你有沒有想過,一點事情暴露,會有什么結(jié)果?”
“知情人都被滅了口,安南人絕對查不到我們身上。”
頓了頓,繼續(xù)開口:“就算安南人查到了什么,又能如何!”
二人說的,就是于廣仁,登上安南國土追捕王靖元,并殺人滅口之事。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宋天祥并不知道內(nèi)情,因為于廣仁在歸來之前,下了封口令。
可宋天祥才是浙江水師的主將,軍中有很多嫡系,自然會有人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
而這個消息,也讓宋天祥異常擔憂,生怕會有什么后患。
畢竟外交無小事,一旦事情暴露,引發(fā)巨大的爭端,甚至爆發(fā)戰(zhàn)事,肯定要有人承擔責任。
不過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宋天祥又是愛惜部下之人,所以幫著隱瞞了此事,在給賀元盛的奏報中,也是輕描淡寫,打算看形勢而動。
“一旦安南國譴使問罪,或者引發(fā)戰(zhàn)事,你說會有什么后果?”
“大不了一戰(zhàn)而已!”
此言一出,宋天祥頓時拍了下桌子,冷冷的開口:“恐怕戰(zhàn)事未起,你的腦袋就先搬家了!”
于廣仁頓時沉默下來,過了一會,這才開口到:“大人,我這也是為了咱們水師著想。”
接著話鋒一轉(zhuǎn):“朝廷上,歷來不重視水師,好不容易,出了一個長寧侯,對水師另眼相看。
而王靖元,是侯爺欽點的要犯,若是在占據(jù)優(yōu)勢的情況下,還讓此人跑了,侯爺會如何看待我們水師。”
“唉!”
這番話,也讓宋天祥嘆了口氣,心情也很復雜。
于廣仁的話,說出了宋天祥心中的一絲隱憂。
因為整個鎮(zhèn)海衛(wèi),連同水師官兵,共有兩萬多人。
可是這兩萬多人,每月消耗的白銀,要超過五萬兩。
在加上船只的修葺、維護,每個月至少要耗費白銀十余萬兩。
這么多銀子,足以養(yǎng)六七萬步兵。
而現(xiàn)在的大乾王朝,時刻面對著北方的威脅,正是用錢之時,所以宋天祥擔心,朝廷會削減水師的經(jīng)費,結(jié)束這短暫的輝煌。
“大人,只有我們表現(xiàn)出價值,并表明忠心,才能得到侯爺?shù)闹匾暎羰俏肥孜肺玻B任務都完不成,侯爺養(yǎng)著我們干什么?”
“可此事的后患太大,萬一暴露了,你的前途,甚至是性命……”
說到這里,宋天祥不說了,可是含義已經(jīng)非常明顯。
因為屠戮安南百姓之事,一旦暴露,朝廷定然要給安南國一個交代,屆時于廣仁,也就完了。
“大人,灰飛煙滅,可是沒有任何證據(jù)!”
頓了頓,繼續(xù)開口:“何況事情真的暴露了,以長寧侯的性格,也不會殺我!”
于廣仁可不是傻子,早就考慮了后果,否則也不會這么做。
“為何?”
宋天祥有些不解,因為事情一旦暴露,按照朝廷以前的做法,都會給出一個交代,而這個交代,往往都是將領的性命。
“長寧侯對外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強硬,哪怕是面對北方大敵,也從不退縮,何況一個小小的安南了。
而屬下的做法,雖然有些過了,可這么做,卻是為了執(zhí)行侯爺?shù)拿睢?
就算因此惹出禍端,讓侯爺生氣,最多也就是懲罰一二。”
說到這里,于廣仁的聲音,低了下來:“而朝廷的局勢,大人看不出嗎,我們不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