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高考結束。幾乎就是結束的同一天晚上,她來找他。
他媽媽也在。當她來到他門前時,他好像在開心的和媽媽說著什么。
看見她來了后,他跑出家門。
“你來了。”他看上去很高興,“好久不見。”
的確很久沒有再見面了。那天晚上后,她以不打擾他高考為由,沒再約他見面。
她虛弱地笑笑。“高考考得怎么樣?”她問。
“很好,我估的分應該可以去一個很好的學校。”一說到這,他顯得更開心了。“我數(shù)學應該有一百四十多分,這是我考得最好的一次。”
她點頭,不語。
他依舊滔滔不絕。“我英語不算作文就一百一十分,作文按照一半來算也有一百二十五。理綜更是超常發(fā)揮。我這次說不定可以去最好的學校······”末了,他加上一句“你呢?考完試去哪?”
她微笑著聽他講完。
他沒有注意到她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我沒有估分。”
“那你有好好考試嗎?”他問。
他知道她一二三模的試卷都是亂寫的,所以高考前一天,他特意打電話給她,叮囑她要好好考。
“會寫的都寫了,不會寫的也隨便寫了些,沒有留空。”她說。
“那就好。”他露出會心的微笑。“作為獎勵,我們出去玩吧。”
她有些扭捏。“其實我來并不是來和你說這些的。”她說“我們能換個地方聊嗎?”
他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他點頭,牽起她的手。
夏日的江城夜晚,沒有星星。天上一片漆黑,街口一抹燈光。燈光下,是他與她并肩而行。
他們不知不覺來到了濕地公園。
“不走了,就到這里。”她對他說,“湖邊不錯。”
“湖邊是不錯。”他看向平靜的湖水。
“和你說件事。”她看著他明亮的眼眸。
“什么事?”他把目光收回。
她掙扎一會,然后嘆了口氣。
“怎么了?”他這才感覺到她的異常。“出什么事了嗎?”
她不說話,而是直接吻上他薄薄的唇。
吻完,她從口袋里掏出一整包沒有開封的紅雙喜。她靠在樹旁,撕開紅雙喜的包裝,拿出其中一根,用右手中指與無名指夾住。
她沒有點燃。
“有火嗎?”她問。
他不抽煙,但他從口袋里掏出地攤上五毛錢一個的打火機。
她把煙塞進嘴里,低下頭,讓他為她點火。
啪的一聲,他按下打火機,火苗迅速竄起來,照亮她的半邊臉。
她把嘴里叼著的煙湊近火源。
她說“我有了。”
他沒有反應過來。“你有什么了?”
她側過頭,吐出一個煙圈。煙圈在空中慢慢變大,變大,最后消失不見。
他心領神會。“有孩子了?”他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她的肚子還是扁平,但是他不敢用力按。
“是。”她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
“可是看不出來啊,你確定不是你感覺錯了?”
她從牛仔褲口袋里掏出她在藥店里買的驗孕棒。她把驗孕棒拿到他面前“你看。”
驗孕棒上出現(xiàn)了兩條線。
他試探性的問“那怎么辦?”
他也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那天,那天不是戴了那個嗎?”他說“不應該啊。”
“我不知道。”她說。她也還小,也同樣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
“這樣吧,生下來,我負責。”沉思許久,他直言道。“我們都成年了,有些事情是應該自己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