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街道上，殘存的余暉將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都拉得很長很長。

個子矮的走在前面，個子高的跟在后面，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他們是一對晚歸的兄妹。

“徒弟，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曇蘭百無聊賴地晃悠著，突然想起她還不知道新收的小徒弟叫什么名字。

“徒兒沒有名字，他們都管我叫小乞丐……師父，您可以為徒兒起個名嗎？”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擁有屬于自己的名字。

“起名好麻煩的，咱們就簡單一點吧，你跟我姓小，單名一個……”曇蘭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才道“風字怎么樣？”

“是楓樹的楓嗎？”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栽在街邊的一棵紅楓。

深秋時節，寒霜已降，此時的楓葉早已紅透。

“不，是刮風的風。”曇蘭目不斜視地道。

“師父為什么會想到這個風呢？”他撓撓頭，有些尷尬地收回了視線。

“因為我覺得你長大以后一定是一個風一樣的美男子。”曇蘭望著紅霞浸染的天際，信口拈來。

“風一樣的美男子？”他不由微微一怔。

風跟美男子有什么關系？

為什么要用風來形容美男子？

風不是看不見的嗎？

小風的心里充滿了疑惑，但他知道沒必要問。

“多謝師父賜名。”他走到她的身側，恭恭敬敬地行了個拱手禮。

“乖。”曇蘭習慣性地舉起手摸了摸他的頭。

小風頓時僵住了，一直保持著低頭拱手的姿勢，直到曇蘭開始接著往前走，他才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

“小風，師父問你個問題，你有錢嗎？”

當曇蘭遠遠地看到一家還沒打烊的客棧時，忽然覺得又餓又困。

“徒兒今日本來討到了十幾個銅板，但看到有個一起乞討的小妹妹生病了，帶她去看了大夫，就把錢都花光了，現在真的沒有半個銅板了。”小風面露難色。

“那怎么辦呢？我也沒錢，客棧老板又不收我的東西，難道我們只能露宿街頭了嗎？”

她在發現小風之前，便已經試過了，附近幾個客棧的老板都說不收珠寶首飾之類的，不然的話，她早就找好住處了。

“師父身上有值錢的東西嗎？”他打量了一眼她腰上掛著的棕黃色“錢袋”，明知故問。

“有啊，這些都是我以前的首飾，材質是金銀和玉石，都很值錢的。”曇蘭隨意從乾坤袋里掏出了幾件精致的小首飾，用雙手捧著給他看。

“徒兒記得附近有個當鋪，如果能把這些當了的話，師父就有錢了。”小風盯著被她那雙白嫩的小手襯托得更加誘人的珠寶首飾，微笑道。

“當鋪？”

曇蘭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終于記起了起凡界還有當鋪可以換錢的事。

“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呢？還好有你，不然的話，為師我今晚就真的要露宿街頭了。”她收了東西，抬頭望向他，雙眸都亮晶晶的，就像是在看什么寶貝一樣。

“這是徒兒應該……”

“當鋪在哪？小風趕緊帶我去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曇蘭就已經左顧右盼地看了一圈，而且根本沒在意他的話。

“好的，師父，徒兒這就給您帶路。”

小風無奈地笑著，試探性地牽了牽她的小手。

曇蘭知道他肯定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小孩，怕她走丟，就沒有拒絕。

小風見她沒有抵觸的意思，就輕輕地牽住了她的手，不急不慢地帶著她去了最近的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