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問題不是誰都可以問的,一旦問出口,那就代表默認了某種身份。
例如程雪晴忍不住問顧運為什么要去陳菲兒家,而且還是明顯的質問,那就已經站在女朋友的立場上了。
程雪晴似乎也發現了這點,所以話剛出口,有種著了老賊的道兒的感覺。
于是趕緊把頭扭過去,看向窗外,偏偏外面還黑著,車窗玻璃能很好地反射出她那張漂亮但尷尬得想咬舌自盡的表情。
顧老狗轉過頭看了眼程雪晴近乎無瑕的側顏,眼神很柔和,畢竟眼前這個女孩,將成為他新的產線。
顧老狗也沒想到,自己明明是厭倦了風花雪月的,本以為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最多只會有個手工作坊,沒想到這才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就已經上了……五條產線了。
這并非他想要的結果,但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抗拒——如果按照時間順序的,他發現這種抗拒情緒一個比一個少了。
大抵是有點認命了的意思吧。
這可能跟債多不壓身的原理差不多,欠一個兩個的時候他有些惴惴然,三個四個的時候有點心慌慌,到了第五個就……去他娘的吧,都說我有點大,你們忍一忍?
反正,顧老狗覺得自己是盡力了,從一開始他就不想這樣的,但無奈形勢逼人,天意難違,他也實在沒轍。
就說蘇曉,這么溫柔善良的女孩子,都不嫌棄他精神有問題,不但照顧得無微不至,還連房租、伙食甚至親媽都搭進來了……
老話講最難消受美人恩,她既然看上了他的身子,那他要是不以身相報,豈非禽獸?
再說林若茵,從小青梅竹馬的姑娘,小時候對他那也是沒話說,現在人家父母離異孤苦伶仃,他要是在這個時候棄她而去,豈非禽獸?
還有,最佳前妻陳菲兒,當年他負她良多,她卻始終無怨無悔,這輩子難得又遇到她,如果還不對她好一些,好好彌補當年的虧錢,豈非禽獸?
再有,心思單純的程微蕓,多好的一個姑娘……豈非禽獸?
&nl的程雪晴……豈非禽獸?
顧老狗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女孩子們的臉龐,就好像是就增加新產線的事情跟她們打個招呼,而結果是她們也沒有反對。
于是他說道,“我去陳菲兒家,是因為傷者拒絕簽和解書,所以我和林云城一起求陳菲兒幫忙,約了對方公司的副總,也就是傷者的直屬上司,想讓他發話讓傷者同意和解。
至于為什么非要約在陳菲兒家,是因為陳菲兒想跟他拓展下私人關系,順便再聊會兒新劇發行的事情。把重要的合作伙伴約家里來聊事情,表示對他的重視,對你來說這種操作應該很好理解吧?”
程雪晴沉默了下,沒有說話。
但是在商界這么久,她當然也知道這種操作是很正常的。
可是,為什么要在樓上過夜呢?
程雪晴很想問,但是又覺得如果問了這個問題,那么自己就相當于明擺著把自己當成小無賴的女朋友,在吃醋了啊?
好奇心和自尊心在激烈地碰撞,程雪晴表情依舊冰冷,但手心卻已經快攥出汗來了。
顧運見她不說話,當然能猜出她是怎么想的,于是又道,“你接著問啊,你應該還有問題的。”
程雪晴仿佛被看穿了心事,心里有些慌亂,又覺得顧運這話有點挑戰自己自尊心的意思,于是冷聲道,“不問了,沒興趣。”
顧老狗微微一笑,說道,“真的不問了?”
“你很奇怪,我為什么要問?”程雪晴睜大眸子,努力地擺出一副“你真是莫名其妙”的表情來。
“哦,”顧運點點頭,“不問就不問吧,我本來以為你會問,我為什么會在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