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外突然出現三個年輕人,擾了眾人的談興。
儒生們無不皺眉,顯然對領頭那少年的輕佻之言頗為不喜。
“先生不想說,那便不說。哪來的浪蕩紈绔,且是連禮數都不知?”
倒是出云瞇眼看著那少年,有些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更不知虛實,只是冷眼看他接下來又要如何。
只見那少年被人呵斥也不在意,大搖大擺地走上前來,隔著卦桌,與出云對視。
“老頭兒,怎么不說了?”
出云看了少年一會兒,沉聲道:“老夫的話只對兩種人,一種是求學的儒子,另一種是求運的良人。不知公子,是哪一種?”
少年聞言,挑了挑眉頭,翻手扔出一角銀子在卦桌上。
“那算上一卦吧!”
“算什么?”
“國運。”
出云一顫,皺眉道:“大元已成天勢,國運正隆,可不用我一個糟老頭子祈福國運。”
只見少年咧嘴一樂,“誰算大元運勢?咱是請先生算算大宋的國運喱!”
眾人一聽,出云先生還沒做反應,底下的儒生已經炸開了鍋。
“大膽!爾乃狂徒,于元地議論舊朝,引來官府當如何是好?爾要加害先生不成?”
“滾蛋吧,你!”少年頗不耐煩的一嘴頂了回去,“長了個豬腦子還特么讀書呢?丟人現眼的東西!”
罵完,回頭笑著出云,“先生在這樹下聽了兩年的時政,卻沒半個官差前來驚擾。我覺得吧,這南劍大令不是傻的,就是和先生關系不一般啊!”
儒生們皆是一怔,不由得把目光都集中到出云先生身上。
這個擺了兩年卦攤的佝僂老人,住的是破屋,穿的是粗衣,怎么可能與大令關系匪淺?
但是,聽那少年一說,又不得不讓人懷疑。
自打他來,便坐在這樹下聽時政國事,大伙兒開始還有所顧忌,自是不敢說得太深。
可時間長了,也沒見出事,膽子自然大了起來,以至于眾人都忽略了為什么沒出事。
有的儒生滿眼疑惑,“先生......”
而老人面對儒生的詢問、少年的戲謔目光,以及場中火辣辣的眼神,沉默良久,終是長嘆一聲,與眾儒生道:
“今日有貴客,就不講經了,爾等且回吧!”
不予否認,且驅趕儒生,這無異于默認。
儒生一邊悻悻離去,一邊送上懷疑的目光。
而少年這邊依舊是一副欠揍的笑容,一看就是跋扈惡人之象。
等儒生們都走光了,出云先生抬眼看著少年,一邊收拾攤子,一邊有意無意的發問,“公子姓趙吧?”
少年點頭,“是。”
“成王家的老四?”
趙維有些意外地笑了,“疊山先生真有神機妙算之能不成?竟連我是誰都猜得出。”
老人也隨之一笑,“算是算不出來的。早年在臨安見過寧王一面,印象頗深。”
“走吧!”
撐著卦幡,背起卦箱,走在前頭,“這里終不是說話的地方,隨老夫家中一敘。”
趙維愣了愣,想繼續擺出紈绔嘴臉,可是看著疊山先生佝僂的身影,終有不忍。
小聲道:“恕晚輩還要以紈绔示人,不能幫先生提幡。”
老人一怔,停下來回頭看了趙維一眼,似有深意地說出一句,“與寧王這次見面,也是印象頗深啊!”
疊山先生第一次見趙維的印象頗深,當然不是什么好印象。
那年,他去恩師王應麟府上拜會,正遇見成王府四世子調戲了王家的寶貝女兒。
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就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