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可能!”
趙維眼珠子瞪的嚇人,直勾勾地看著街邊那個一身泥水的老漢。
他怎么可能是張君直?怎么可能!?
卻不想,馬小乙也是失魂落魄,“確是張將軍無疑了。”
“去歲,張將軍被押解大都,起初還是好好的,寧死不降,還喝罵來勸降的大宋降臣枉讀詩書。
可后來,元帝派了恩陽郡侯去招降,還帶了謝太后和先帝的手書讓張將軍歸降。
張將軍一見,登時受不住刺激,連舊日官家、太后都要他降,這幾十年奔走搏殺,他圖的又是什么?最后落得這個下場,一下就瘋了。”
“這在大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趙維:“......”
只覺胸口憋悶喘不上氣,腦子里仍存一絲僥幸,“會不會是假瘋?會不會是假瘋!?”
之前,他借趙昺的名義給張君直留過信,讓他忍辱負重,千萬活著的。
也許......他就是在忍辱負重?
可是,泥坑中那老漢裝的太像了。像到趙維根本說服不了自己,那是裝的。
他有種沖動,想現在就沖到張玨面前,問問他到底瘋沒瘋。
卻是車中一直為趙維捏把汗的謝疊山突然掀開車簾,“怎么不走了?”
趙維一怔,猛的回過神來,與疊山先生犀利的眼神對上,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泥坑里高歌的老漢,生生止住了沖動。
“我本是...鳳翔坎坎上的...黑心狼....”
歌聲嘹亮,趙維卻只能將之排在耳外,安慰自己.:大局為重,現在還不是時候!
此時,像兩塊狗皮膏藥一般“押解”趙維的蒙古族兵卻開口了。
笑呵呵地朝謝疊山一禮,“先生莫怪,這小子又不老實。我們有罪,管教不嚴,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話,上前推搡趙維,口中更是唱罵連連,完全沒把咱們寧王當人看。
本來就是,這大都城中,什么亡國的太后、敗祖的皇帝、關起來的王爺、淪為奴婢的公主,要多少有多少,還都和這紈绔小子一個姓,他又算老幾啊?
和趙氏皇族相比,反倒是那些歸降的文臣更讓他們忌憚些。
就像謝枋得.,畢竟誰也說不準哪天就得了實權要職,成了大伙兒的頂頭上司。
況且,魏天佑魏參政早就有言在先,對這個趙維無需客氣。
一個紈绔,最多就是皇帝收買民心的一粒棋子,擺在大都當樣子貨。
想到這些,兵卒更是得意。
如今,大都最大的笑柄就這些趙姓舊貴,端著架子,擺著譜,其實呢?屁都算不上。哪像他們大元?席卷海內無往不利。
相由心生,得意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對趙維愈加的不客氣起來。
眼見這小子還杵在那不走,兵卒干脆一腳蹬出去,“說你呢,傻了不成?”
趙維被踹的一個趔趄,眉頭緊皺,心中道:大局為重!還不是時候......
而陪同進京的福建參政魏天佑,對此也只是掀開簾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對于手下差卒的動作,只當沒看見。
淡然道:“莫耽誤了時辰,擾了疊山先生入館安頓!”
差卒一聽,更加肆無忌憚,對著趙維陰森一笑,“聽見沒有?這是大都,少拿你那亡國宗親的架子!”
趙維臉色發青:“......”大局為重...不是時候......
差卒更甚:“還不走?”瞥了眼遠處的張玨,“怎地?你還想和那瘋子作伴兒不成?”
趙維:大局為重...不是時候。
“哦,我明白了,那是你們大宋名將啊!于心不忍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