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山先生住在偏院兒,單獨辟出的一塊清幽之地。
趙維來時,先生正給福建來的儒生講學。
之前沒提,這些儒生倒還老實,趙維雖說看不慣他們趨炎附勢的嘴臉,卻因交集不多,加之路上趙維的心思都在那兩個惡差卒身上,倒也與他們相安無事。
總之,趙維看不慣他們,他們也看不貫趙維。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見趙維進來,知道疊山先生每每與寧國候講經都是單獨傳授,不讓他們旁聽。所以也都知趣,起身告退,各自散去。
而疊山先生也見趙維似有心事,待儒生走光,平心發問:“殿下...有事?”
之前有言在先,入京的事歸謝疊山運作。到了大都如何行事,先生卻不過問。
無它,無用書生怕幫倒忙。
所以,趙維來謝疊山這里,基本都是聽講,不論國事。
像這樣滿臉愁苦的來見,卻是第一次。
只見趙維眉頭緊鎖,“確有一事,需先生幫忙。”
“哦?”疊山先生一笑,“說來聽聽。”
于是,趙維把從王勝那里聽來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轉述給謝疊山。
“這是一個機會,可惜咱們剛到,誰也不認識,更誰也左右不了。”
“嗯。”疊山先生點著頭,“確是良機,省了殿下不少麻煩。”
“可是......”先生淡笑,“殿下不會是想尋相熟故交,登門游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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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維作答,“自是不會。”
他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疊山先生一聽,苦笑道:“如若不是,那老夫能幫你的卻是有限了。”
“怎講?”
疊山先生道:“殿下突逢大變,心已經亂了。若平心靜氣,自會明白問題的關鍵。”
“......”趙維一陣無言。
細想之下,疊山先生說的沒錯,他確實亂了。
沒辦法,莽慣了,加上突然這么順利,不激動才怪了。
“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好吧!”謝疊山應下。
也不急于做答,取出茶具給趙維來了一碗“姜泡茶”。
“且不去管文履善能不能借機脫困,殿下自己就身處險境,所以處理此務不單單是救文履善,同樣也要保護殿下不被牽連,此為前提。
殿下做任何事,都要以此為前提。”
趙維點頭,“維明白,。只有我安全,先生才安全。留得青山,不怕沒柴。”
“呵。”謝疊山笑了笑,沒接話。
“那接下來,便是放不放文履善,由誰來左右的問題了。找出關鍵所在,殿下自然也就知道從何處下手了。”
“嗯,那先生以為,關鍵是誰?”
“元帝和留夢炎!”
頓了頓,“正如殿下所言,趙孟禧與文履善其實并無交集,他只是跟著留夢炎的步調行事。
那么,留夢炎又和文履善有交集嗎?他要置人死地的動機又在何處?還有,他到底有多大的決心要除掉文履善?
只要弄清這些,殿下自然也就明朗了吧?”
趙維眼神一亮,心說,姜還是老的辣!疊山先生總說他不善權謀,可是一說就說到點子上了。
急聲問道:“那元帝又如何?”
“哈哈。”先生大笑,“殿下果然還是不能靜心啊!”
“元帝當然是最關鍵的那個人。因為無論臣子怎么說,怎么想,最后決定文履善生死的,只有元帝啊!”
趙維聽罷,與謝疊山深深一拜,“先生之于維所授甚多,維感恩不盡!”
謝疊山卻是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