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子自是不能辜負了盛情,半推半就被謝疊山和文天祥攙扶出了寢居之所,來到了后院香閣。
一進門,趙維與張簡之已經分立兩旁熱情相迎。
趙維通過張簡之的一番話也想明白了,既然非做不可,那還藏著掖著干嘛?反正這回要是自己好不了,身邊的人也沒好下場。
那就來吧!
只是可憐了老岳父,人到扶桑還不足一個時辰呢!
王應麟則是看張簡之也在,很是意外。
說起來,他和張簡之才算是一個時代的人,且都是大儒之尊。
只不過,年輕時二人的際遇不同,王應麟高居中書舍人之時,張簡之還郁郁不得志。
現在正好反過來了,張簡之已經貴為當朝宰相,而他王應麟卻一心養老了。
與張簡之抱手相對,二人皆是感慨。
“五十年前,同榜登科....還都是意氣少年郎啊!”
張簡之也笑,“一入風云歲月催,王兄亦是疲態盡顯了啊,卻是不知可有當年意氣乎?”
王應麟則是無奈擺手,“不提也擺,不提也罷,應麟卻是沒有兄長的豪氣,已然看淡了?!?
“看淡好啊!”張簡之虛扶王應麟,讓入座中,“不似為兄,卻是怎么也放不下?!?
一旁文天祥好不尷尬?。?
我也是新回來的好嗎?我干的事兒比王應麟多,怎么?你們都當我不存在唄?
不過,文相公也只是心里惡趣味的吐一下槽。
不說別的,就謝疊山找上他時的那個語氣,文天祥就斷定,這什么接風宴肯定沒那么簡單,說不準就是場鴻門宴,自己還是老實些吧!
眾人分賓落座,王應麟和張簡之還在敘舊。
王老爺子看著這么多大儒名臣圍繞在趙維身邊,心里高興。
還是那句話,他王應麟面子再大也不能讓這幫人深更半夜的專程相聚,還不是看女婿的面子?
不由得對張簡之客氣道:“拙婿本為頑劣,幸得兄長抬愛,悉心管教方有今日成就。來,應麟敬兄長一杯!”
得,老爺子進入角色賊快,已經把自己定位成主人了。
張簡之正愁怎么把王老爺子套進來呢,一聽這話差點沒笑出聲兒。
你看看,自己鉆進來了。
舉杯道:“哪里的話,寧王能有今日成就,可非我張簡之的功勞,更非疊山先生,文公之功勞?!?
(文天祥想哭,終于想到我了....)
張簡之繼續,“這都是他一心上進,心系家國的結果??!”
看了眼趙維,“寧王..乃不世之才!”
說的趙維快把腦袋埋到褲襠里去了,既不能拆穿,又不忍心眼瞅著老丈人一步一步入局,只能裝傻。
以前別人說他張師父不是好人,他是不信的,認為那是偏見。
今日算是見識了,張師父陰起人來,那真是一點都不帶手軟的。
這邊張簡之夸了趙維一句,還沒說完呢,“王公新到,自是不知,朝廷近來為諸多難題所擾,我等朝臣枉稱棟梁啊,一群人居然無計可施!”
“哦?”
王應麟大驚,扶桑宋廷不是說萬事順意嗎?怎么遇到難題了?
文天祥那邊也急了,大宋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文相公欣喜之余,自然也是患得患失,生怕這太過不真實的成就,哪天分崩離析,又亦回從前的絕境。
現在得知遇到難事,心都揪到了一塊兒。
“什么難題?君實、任忠都束手無策嗎?”
王應麟也想問呢,什么難題?卻是被文天祥搶了戲,只能直勾勾的看著張簡之,等著他解答。
張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