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不當,今天這關,寧王都過不了。
只能說,呂洪生并不是草包,心思縝密,手段毒辣。
再加上,張簡之提前知會,給了他充分的準備時間。一旦發聲,加上串聯好的同年舊友做策應,一呼百應。
煽動效果可不比寧王一個人來的差,弄不好百姓也要站他們這一邊。
畢竟高坐的陸秀夫、陳宜中、文天祥、王應麟等,也是文人。
而且是大宋的忠良榜樣,百姓們也見不得他們受委屈。
呂洪生心說,借勢?我也會,且不比你寧王用的差多少!
....
就在呂洪生躍躍欲試,準備發難的同一時間。
位列席間的陸秀夫、陳宜中,還有楊亮節,其實也已經壓不住了。
盡管張簡之的威脅非常駭人,但是,三人不用交流也知道,必須站出來說點什么。
這可不是什么站立場,單從國家的角度考慮,也要站出來了。
哪怕不是反對寧王,也要壓壓一場面。
無他,如果按趙維烘托出來的這種氣氛繼續下去,那就完蛋了。
想想也知道,今晚在此的百姓尚且如此,可能不用等天亮,這事兒就會傳遍整個新崖山城,不用等天亮,所有的百姓在謠傳之下,必定激動澎湃,都得去成王府門前跪著去。
到時候,教改不施行都不行。
甚至不按趙維今晚說的施行都不行,朝廷就被民意給脅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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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一點余地都沒有了啊!
所以,他們必須站出來,不說反對教改,也要想辦法把這股民情壓一壓,不能讓百姓希望這么大。
雖然陸秀夫知道,他這一站,必無好下場,可能兩邊都要得罪。但是,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了。
瞥了一眼面色凝重,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張簡之,陸秀夫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把張相公箍著的大手掰下去。
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張相...不行!”
于是乎,陸秀夫要起身,呂洪生也是殺氣騰騰的擠過人群準備發難。
事態的發展,似乎正朝著一個眾人無法料想的方向劃去。
趙維豁出去掀起了民勢,卻也正式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而張簡之....張簡之勢單力薄,在這場大勢之中,終究顯的有些單薄。
他用盡算計,憑一己之力把事態推到了這個地步,但似乎也只能到這個地步了。
接下來,便是狂風暴雨,便是刀山火海。
然而,真的就到這兒了嗎?張簡之步步為營,卻也只能如此了嗎?
也許,于張相爺來說,好戲才剛剛開始。
陳宜中被張簡之緊緊箍住的手臂只覺一松。
陳相公心頭一顫,下意識向張簡之看去。
這一看,只覺時空都在慢放。
但見陸秀夫肅穆森然抖袖而起,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涼之氣概。
而就在陸相公起時的同時,坐在他身旁的張相公卻是另一個極端。
陰森無比的臉上,突然嘴角上揚,現出一抹詭異之笑。
那笑容,有得意,有傲然,也有....蔑視?
他似乎不再關心場上的眾人。
什么寧王,什么呂洪生,什么赴死而起的陸秀夫,都已經不在張相公眼中。
他的眼里,只剩面前瓷光熠熠的酒盞,倒映星月的甘霖玉液。
張相爺就這么欣賞著,眼中又多了柔和與陶醉,襯著陸相起身的慢動作,在陳宜中眼中卻是如此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驀地,張相爺動了。
抬手捉杯,捻盞輕酌,瀟灑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