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就這么凝固在這一刻,張簡之躬身拜服,眾人黯然無聲。
董學臣看著這一幕,突然苦笑一聲,打破了沉默。
仰天長嘆,“老了....朽了.....服!了!”
“有君臣如此,我等竟妄想回天!?哈哈哈哈,服!了!”
撲通跪倒,整冠,叩拜,“臣...董學臣!服法!”
呼啦啦,舊黨剩余臣子紛紛拜倒,“臣等....服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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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舊之爭,就此落下了帷幕。
最終,以舊黨十數顆人頭平息民憤。
董學臣以下,近百官員罷免的罷免,流放的流放。
而舊黨千千萬萬的基層官員們,也由此事看清何為民意,何為大勢所趨。
自此之后,朝堂再無士大夫,大宋再無大族世家。
然而,大獲全勝,即將再上一個臺階,迎來新時代的趙維、趙昺兩叔侄,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們沒能保下張簡之。
相爺再不是相爺!
以舊黨黨魁之身,領下所有罵名,罷黜出朝,貶為庶民。
從此朝堂之上,再也沒有相爺的身影。
城中的顯赫一時的張府亦人去樓空,收歸官屬。
只是在城外,林海相接的山坡上,多出一處草廬。
那是相爺的新家,孤身一人,深居簡出。
平地只有沈福海時來照應,待之如父。
百姓們不明真相,只當那山坡上住了一個老不死的大奸之徒。
連九萬的朝中官員,無論新舊,亦不知相爺何等韜略,獨戰一朝。
對這位過氣的宰相,罪人之身,自是敬而遠之。
張簡之這個名字,仿佛一下子便沉入了深淵。
趙維來的也少。
一來,黨爭新平,教改之務,還有朝中政務纏身,一切都是剛剛開始,卻是處處都離不開他。
二來,老師不認他這個弟子,來了也白來。
這一天,趙維提著大包小包,身邊跟著王妃王瑜,跟班馬二爺,還有王勝和趙孟禧,哈著腰等著草廬之外,“老師,開門吧,腿都麻了!”
“滾滾滾滾!”里面傳來張簡之的咆哮,“老夫沒你這個徒弟!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趙維一苦臉,“至于嗎?這都兩月了,還生氣呢?”
“生氣?”張簡之怪氣之聲傳出來,“你是寧王,了不得,老夫哪敢生氣!?”
趙維,“我不就是任性點嗎?”
里面更大聲了,“你那哪叫任性?你那叫枉為人臣吧?本來是舊黨覆滅的局面!”
“現在多好?董學臣還活著,那么多大族之主都活著。你等著吧,等著他們的報復吧!”
“我哪敢教你?你特么也配讓我教!?”
趙維被相爺罵了個狗血淋頭,沒辦法,捅了捅身邊的王瑜,“出聲啊!”
王瑜無語,你讓我怎么說呀?
卻是趙維急了,“老頭子,快開門!我可告訴你,小魚兒都懷上你徒孫了,你就忍心讓她在外面吃風?”
里面一滯,半天蹦出一句,“真的?”
隨后又覺語失,來了句,“滾!誰稀罕?”
趙維一翻白眼,這都不行?
正要說話,卻是身后傳來一聲大笑,“寧王怎知是徒孫,說不得就是徒孫女哩!”
一句說完,又有人接了一句,“徒孫徒孫女都沒用,咱們相爺只稀罕徒弟!”
眾人回頭一看,卻是江鉦、陸陳、張世杰、蘇劉義等相公都到了,而且還有官家趙昺。
里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