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要走的時候,你同秦家的小姐和箬竹三個人竊竊私語些什么?”何夫人將眾人送到府前,他們三人一路上說個不停,到了門口還有些依依不舍的,夏夫人是第一次見她赴宴后還能與旁人交談甚歡,忍不住要開口問一問。
“也沒有什么,霄然姐姐說待家中的聽雨閣搭好,邀我們去玩兒。”
“你倒是少有樂意出門的時候,怎么,是廣陵的閨秀們都不合你的意還是京城的小姐們更容易交往?”坐上馬車夏夫人有意去逗夏竹溪,難得她自己愿意同別人玩在一起,也全是免了她的憂心。
夏竹溪捏著帕子轉來繞去許久才開口,“我雖不知外祖父與父親的打算,但也知道日后是要久居京城的,從前在廣陵仗著年紀小家里根基深厚,沒人同我一般計較,現(xiàn)下可不成了。”
京城這地方,爬上屋頂叫一聲大人請留步,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加上夏夫人從前的友人現(xiàn)在大多還是官眷,若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夏竹清的前程又該如何是好。
“我自己任性也就罷了,這不是還有哥哥么,我若是做了什么讓人非議了家教,哥哥日后該如何自處。”
“你若是不喜歡同她們一起,遠遠躲開也行,不必委屈自己。”夏夫人讓她試著同別人相處,原本只是想讓她多幾個玩伴也出門長長見識,以免日后出門赴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現(xiàn)下聽她的意思,仿佛有些委屈,“原本也只為你能知什么是進退有度,不要一味地任性,可若是讓你委屈求全倒是有違我的初衷。”
“溪兒,你和我說實話,你想和她們一道嗎?”
夏竹溪當初在廣陵懶得出門一是因為有人陪著二是因為從小調皮招惹了太多的閨秀們,現(xiàn)在她既沒有人陪也不那么頑劣,自然還是有些友人的好,她點點頭笑道,“幾位姐姐都很好相處。”
剛回屋豆蔻就打發(fā)丫頭們下去,自己打了水給她擦臉拆頭發(fā),夏竹溪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自己先開了口,“想說什么?”
“方才夫人問話,小姐怎么不說張家小姐那事。”豆蔻手下拆釵環(huán)的動作不停,正說著話繁復的發(fā)式就一點點散落開,“小姐這頭發(fā)真好,又黑又順。”
“怎么說,她既未甩臉子又未出言不遜,不過是開了兩句玩笑罷了。”夏竹溪拿起一只牛角梳,也幫忙梳了兩下,“即便是做了什么不大合適的事情,她父親可是江淮鹽運使,除了盧玉兒你沒見個個都避忌著她?我才不去招惹她。”
夏竹溪被她譏諷了一回,心里也憋著氣,她小時在廣陵同閨秀們胡鬧拌嘴是常事,急起來打一架也是有的,事后追究起來誰有錯誰家里人去賠個不是也就罷了。可現(xiàn)在是在京城,京城的官眷背后的關系錯綜復雜,若是有一句話說錯了,鬧起來她這種平常人家的小姐可落不到什么好,只能默默忍下。
“哥哥還想走仕途,別被我牽累了。”按按著被扯得生疼的頭發(fā),“不梳了,散著吧。”
“奴婢看何小姐和秦小姐對小姐倒是不錯,小姐同她們交好也能多些說話的人。”
“且看著吧。”初見沒有多久,說要交好未免也太著急了些,秦夫人從前與夏夫人也不十分相熟,“或許只是順口一邀。”
秦霄然臨走時說家里的聽雨閣這快修好了,過不了幾日就能再見,夏竹溪盤算著去別人家里總要帶些禮物,左思右想家里又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愁的直嘆氣。
“小姐又怎么了?愁眉不展就罷了,怎么還嘆氣起來了?”豆蔻擰了濕帕子給她擦臉,臉上的脂粉薄薄一層,帕子一揭開露出的皮膚反而更滑嫩細膩些。
“也不知京城的小姐們都喜歡什么。”
豆蔻從柜子里找出一盒香膏遞給她,“京城的小姐們喜歡什么奴婢不知道,想來左不過是些香膏香粉香丸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