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之外,某座輝煌的殿宇之中。
兩道身影盤膝對坐于狐皮席墊之上,一者手執耀石質的黑子,一者手執冷玉質白子,默不作聲地博弈。
且道一道這兩者容貌。
落座于屏風旁頭的,乃是一位墨衣公子。這公子容貌俊逸,五官甚是好看。只是眉眼之下的那對眸子過于清寒,以致他者只敢旁觀而不敢接近,便仿似他是位上古神只一般。
另一者亦是位俊公子。他著了一件云錦白袍,氣質是與前者不相上下的清冷。
兩者身旁俱是有一盞清茶。茶水熱氣騰騰,經久不散。
待到一枚白子落了棋盤,清茶熱氣散盡,白衣公子勾唇一笑,低低涼涼的聲音驀然響起:“景逸棋藝見長?。 ?
墨衣公子端起茶水默默抿了一口,輕啟薄唇,以如同秋后第一縷涼風般的磁性聲音淡淡回應:“景逸拙技,叫王爺見笑了?!?
“無妨無妨,博弈本便是閑情逸致之時所做之事。我等事務繁忙,豈來空閑鉆研這等雅士之物件?孤還有些要事要處理,便不叨擾景逸了?!卑滓鹿訑[擺手,起身下榻,理理衣袍走了出去。
墨衣公子靜靜聽著,待到白衣公子離去之后,那冰冷的面上多了一抹裂痕。
“畢方,打聽到了么?”墨衣公子淺淺放下茶盞,目光淡漠。
“回公子,還不曾尋得。只是隱隱探聽到一些消息,說是在凡界曾有那物件波動過的跡象?!彼捯袈湎?,便有一只形狀如鶴,嘴有一喙,生有一足,通體長著紅色古老條紋的鳥從一旁出現,化作個俏公子的模樣,作揖畢恭畢敬道。
畢方見自家主子面無表情,手指一上一下叩動桌案,心口突突跳著,連忙又道:“公子,畢方曾在莽荒大陸東秦王朝邊境,遇到一下仙。那廝說是曾似見過的,只是不知為何便是給忘了,愣是記不起來?!?
墨衣公子叩桌案的手微微頓住。
“聽過昔年那廝的名諱,想必有心者必是要為之遮掩,以免日后引來殺生之禍。那廝,倒是個精明的主兒。畢方,再去問,好生以禮數相待,莫驚了人家?!蹦鹿颖”〉拇脚暇従徆雌?。
又要去凡界走一遭了——
畢方苦巴巴地皺著眉頭,作揖一拜后化出原形,離了開去。
待這偌大宮殿只剩了墨衣公子一人,他那眉間的冰雪,才化開了些許。
“調皮鬼該歸家了罷,這次王兄決計不會叫你再受半分苦楚——”微微搖頭,墨衣公子眉眼彎彎一笑。
那輕生的呢喃,隨著從窗沿打進來的徐徐微風,消散在這一隅天地。
只是暗處,有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墨衣公子唇畔的弧度,而墨衣公子似是毫不知情。
這廂,洛歌理了理心緒,昂首看向那救了眾人的白衣公子,俯首作揖一拜:“小子洛歌,多謝前輩相救,不知前輩貴姓?”
“他乃是我家的掌門,無姓唯有名,單字歇。我等都喚他公子歇?!绷植卟淮滓鹿踊卮?,便搶了話道。
“沒個禮數?!惫有?,伸手點點林策的眉心。
林策受寵若驚,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原是與萬年前同位一家的,幸會幸會?!甭甯栉⑽⒁恍Α?
公子歇的笑容微微頓住。
“閣下怎知?”他試探地看向洛歌,連帶著本該對之用小友稱謂的也改做了閣下。
“這小丫頭算卦可是一流的。所謂天也知,地也知,她也知?!蔽簾o痕朗聲一笑。
“原是如此。”公子歇回以一笑,低頭看向林策,“策兒,你娘親病入膏肓,夢中直念叨你,喚我帶你歸去。”
“娘親她病入膏肓了?”林策猛地愣住。
“嗯,大抵也便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