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整頓好之后,不日便去那秘境罷。”洛歌曉得離螭不會說假話,便笑著應了下來。側頭看向祁酒,發覺他面色有些白,不由蹙眉,“阿酒怎么臉色這般白?”
祁酒莞爾:“大抵昨兒不曾休息好罷。”他曉得那廝蘇醒之后,蘇蘇便算不出他的命格了。于是他便說了假話。
腦海卻不自覺地回憶起昨兒來。
昨兒深夜。
祁酒回了屋子,那心口被壓下去的劇烈疼痛便再也抑制不住,一口血便是噴了出來。
腦海神識里傳來一聲不清不淺的嘆息:“強行沖破那藥性,只為沒有情根,那一瞬的情長歡愉。說你傻,還是說你癡呢——”
擦去唇角血漬,祁酒溫潤的眸子里頭波光瀲滟。
他低聲回著:“蘇蘇救我數次,俱是以背相付之。她為我尚可舍命,這一時的疼楚,我又如何不能忍受過來?況且,我已經把玉佩給她了。”
那是幽界未來的王后才能佩戴的。
那也是幽界少主給其妻的一種定情之物。
“可是,你能熬到那個時候么?”那聲音又是一嘆,似是在憐憫,似是在同情。
祁酒緩緩握緊拳頭,顫抖著身子閉緊了眼。
待到他渾身一震,再度睜開來的時候,那眼中便只剩下溫潤淡漠了。
“我知道我沒有情,那些頗為寵溺的動作都是你教我的。可是,我想待在她身邊,長一點,再長一點——”哪怕早已知道結局。
兩道嘆息,同時傳出,而后歸于寂靜。
洛歌也不多言,起身走到祁酒身旁,抓起他的手為他灌入一些個木靈力,見他面色稍稍好了些,便看向眾人,朗聲一笑:“廣陵城雖有重兵把守,四圍風光也是極好的。我們便先趁著這兩日整頓的時候,好生觀賞一番凡界之景罷。”
她暗暗捏了捏祁酒的手掌。
祁酒一怔。
蘇蘇是在——
助其成志么……
于是一行人又游玩了兩日,便作別水云懿卞云城二人,于八月上旬二日前往那龍族秘境。
那是一處藏匿在廣陵城百里外,深山老林里頭的一座臺子。
臺子乃是石頭堆砌而成的,方圓數十丈,上頭空蕩蕩,唯有半空漂浮著一只石頭雕刻而成的龍頭。四圍青苔遍布,似乎很久不曾有人來過了。
洛歌掐指算了半晌,目光微微一亮。
這里,卻似是有可助阿酒恢復七情六欲的靈藥呢。
“這是龍族秘境,若常人想進去,須得得到那龍首的認可。”洛歌昂首,看著上頭那靜靜望著下方,似乎看遍紅塵變遷的龍首。
“蘇蘇的意思,若是蘇蘇,可直接帶我們進去?”祁灼順著洛歌的意思思索起來。
“不錯。”洛歌微微一笑,“我身懷龍魂,尚可號令這里頭的龍息。”
但見她雙手捻訣,吟唱出一段連離螭都聽不懂的古老梵文來。梵文開始不見顏色,而后逐漸化作肉眼可見的金色文字,飄向上方的龍首。
龍首靜默些許,而后微微顫抖起來。
“恭迎吾主。”龍首發出一道極其蒼老渾厚的聲音。
它的眼瞳震了震,發出一道如天空一般純凈的藍色來。
藍色光芒匯合凝聚,變作一條數十丈寬的光柱子,緩緩落到眾人前頭的空地上。
“諸位,龍族秘境里的幻象,俱是這位龍族前輩游歷所看到的實事。里頭各有機緣,我且先行一步了。”洛歌抱拳作揖,朗聲一笑之后,一步跨了進去。
眾者緊隨其后。
洛歌進入那秘境之后,景色倏而變作了一片一望無際的稻田。稻田金燦燦,夕陽無限好。那條羊腸小道如此綿延而去,哪怕是在邊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