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百官大臣上早朝時,李公公面色疲憊地趕來,匆匆宣布一句殿下侍奉天授帝左右,因而罷朝,便又匆匆離了開去。
原來皇上病危,是真的。
昨兒的大鐘響,也是真的。
這下子,文武百官們慌了。
他們紛紛離開朝堂,來到養(yǎng)心殿外,齊齊伸直了脖子想要進去探望。奈何禁衛(wèi)軍把守著養(yǎng)心殿,他們只得悻悻而歸。
天授帝病危的事情,悄然從朝堂傳開,傳到了臨祧百姓的耳朵中。
他們議論之余,更多的是惋惜。
天授帝是一位好皇帝。
在他執(zhí)政期間,他愛民如子,輕徭薄賦,光征寒門人士納為己用。
這可憐的皇帝吶,年輕時喪妻喪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遺落在民間的殿下,卻是快西去了。
百姓們也沉悶了下來,不再飲酒作樂,無所事事時,便待在家中為天授帝祈福。臨祧城內(nèi),那些風花雪月的場所,俱是關(guān)了門不再開出來了。
三月中旬七日。
入夜。
夜色初升,上夜的侍衛(wèi)才剛剛巡邏一段路,便被一群不知從何處跑出來的士兵們給逮住,提著大刀給抹了脖子。
越來越多士兵們聚集在一起,將沿途的皇宮侍衛(wèi)趕盡殺絕。
他們井然有序,面色肅殺地朝著一個地方行去。
那個地方,儼然便是養(yǎng)心殿。
軒轅云景給天授帝擦拭了額角露出來的虛汗,見他瘦的嚇人的臉頰,不免抿唇。
彼時,一件大氅悄然披在肩上。
“殿下,夜深了,涼的緊。”云辭輕聲道。
她看著軒轅云景眼角下那一抹青黛,眉間多了一抹心疼。
軒轅云景笑了一笑,正要說些甚么,忽而看到外頭火光通天,一片刀劍之聲嘈雜無比。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安王爺……軒轅承安他,他逃出天牢,逼宮造反啦!”李公公慌張地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老淚縱橫地看著面前沉靜的少年,滿眼的慌亂無措。
軒轅承安是上一任安王爺,也便是軒轅云安父王的名諱。他被廢為庶人之后,大家便都不再喚他安王了。
“阿辭,在這里幫我守著皇祖爺爺?!避庌@云景溫柔地看了一眼云辭。
“殿下,奴家相伴于殿下身側(cè)?!痹妻o緘默一瞬,抬眸堅定地看著他。
軒轅云景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道:“等會兒回頭血腥的場面,阿辭莫看的好,要夢魘的。”
他忽而起身吻了吻云辭的額頭,在后者未曾反應(yīng)過來時,起身快步離去。
“殿下!”云辭驚呼一聲,便要跟上去。
哪料軒轅云景早在出門的一瞬,便布下了一道結(jié)界,任憑云辭掙扎,也是無濟于事的。
養(yǎng)心殿外,禁衛(wèi)軍尸橫遍野。
滿地血流成河。
一身戎裝的軒轅承安站在殿門外,身后是身著鐵鎧,手持利刃的士兵。
抹掉面上鮮血,他面無表情地抬腳,跨入養(yǎng)心殿的庭院。
軒轅云景早便在那等著他了。
他手上握著一柄長劍,此時正祭出一壺酒,不疾不徐地往劍身上傾灑。
相較于火光映照下,士兵們肅殺的面頰,軒轅云景的沉靜淡漠顯得分外出格。
“皇叔不好生在牢里待著,跑到養(yǎng)心殿來作甚?”軒轅云景挑眉。
“聽聞父皇病危,我這個做兒子的,自是要來看望一番,以表孝心?!避庌@承安咧嘴,笑得那般猙獰。
軒轅云景看了看他身后,那群士兵悄然張弓,似是準備搭箭射來。
“皇叔啊,你已被軒轅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