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收回腳搭在案桌上的腳,站起來,輕搖著手中的扇子,一步一步,逼近王雪珍——
“那玫兒呢?怎么會突然暴斃?”
“我娘呢?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會摔進(jìn)了荷花池?”
“還有大哥上次北巡,怎么就會碰上了山賊?”
“哦,對了!還有我那可憐的姨母,本來她才是我們夙家的主母吧?可怎么這么倒霉,出門一趟就被下了毒,變得又呆又傻?”
朝歌每說出一件事,王雪珍的眼睛就瞪大一分,滿臉的震驚,眼神中透著恐懼。
“大娘,你說,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朝歌放慢語調(diào)說完,突然一傾身,嚇得王雪珍身子一縮,都忘了往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你到底是誰?”
“大娘,我是歌兒啊——”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些事?”
王雪珍一只手緊緊抓著案桌的桌腿,這么多見不得光的秘密被人一瞬間戳破,震驚和恐懼讓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冷汗順著額頭流到了臉頰上。
“大娘怎么了?這是糊涂了嗎?怎么你說的話,歌兒一句都聽不懂?”
“你別裝了!”
王雪珍厲吼出聲,驚恐的表情看上去怪滲人的。
朝歌笑靨如花,彎腰去扶王雪珍,“大娘怕是最近太操勞了,歌兒扶您回去休息吧——”
“你別碰我!”
王雪珍推開朝歌伸過來的手。
朝歌說的每一話,都讓她后怕。
玫兒在自己身邊伺候了五年,自問待她不薄,可這個小浪蹄子居然勾引老爺,還有了身子!那當(dāng)然不能放過她!只是打死玫兒是兩年前的事,那會這個小賤人根本不在夙府,她怎么知道這事的!
她娘墜荷花池的事確實(shí)是自己設(shè)計的,但自從尸體在靈堂莫名失蹤后,老爺就下令府中不許再議論此事,她那會還小,又是去哪里打聽到的?!
還有柳清怡那個該死兒子!
要不是自己頭胎不慎流產(chǎn)了,怎么會讓柳清怡這個浪貨生下夙府長子!
夙子華北巡路上遇到的山賊確實(shí)是自己安排的,只可惜這小子命大,那次只讓他受了點(diǎn)傷,沒能要了他的命,這件事做得很干凈,就連老爺都沒有懷疑,朝歌這個小賤人又是如何得知?
最讓王雪珍感到恐懼的,還是王家大小姐王雪珠,自己同胞姐姐,被人下毒致癡傻這事。
原本,和夙正淵定下婚約的,其實(shí)是姐姐,本來日子已經(jīng)定下,兩家都在商量大婚事宜了,可沒想到王雪珠一日出門,回來后就高燒不退,府中大夫找不到病因,最后還是陛下賜了御醫(yī)來診治,才知道是中毒了,可高燒近半月,腦子已經(jīng)燒傻了,變成了癡兒。
兩家不愿放棄聯(lián)姻關(guān)系,才讓自己代替姐姐嫁了過來。
給自己親姐姐下毒的事情,王雪珍是自己動手做的,從有這個念頭到嫁進(jìn)夙府,這么多年她沒跟任何人提過,而且那時候別說朝歌了,就連她娘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她怎么可能知道!
“你,你是人,是鬼?”
王雪珍聲音顫抖,想起在靈堂上消失了的三姨娘,縮在案桌角落,都不敢去看朝歌。
說不定這母女倆真的是妖女,會妖法!
看著王雪珍癱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朝歌冷哼一聲,有些人,不過是紙老虎罷了,表面看上去兇惡,但只要一戳,就會破。
“那大娘覺得我是人是鬼呢?”
朝歌咯咯咯地笑起來,在王雪珍眼里,眼前的人就是從地獄來的魔鬼!
“我看大娘精神實(shí)在不佳,三日后便是姐姐大婚,您還是多休息的好——”
朝歌說著,半蹲下去,伸手扣住王雪珍的臉,強(qiáng)迫她抬起頭,用力一捏,疼得王氏眼淚都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