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著小河邊一直往下走,朝歌放的水燈,早已經飄到遠處了。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熙攘嘈雜的聲音也漸行漸遠,石板路也變成了土路,跟著兩人一起的,是河面上閃爍著溫暖燭火的水燈。
曠野寂靜,氣氛溫馨。
朝歌冰涼的小手被墨千玦牽著,也漸漸暖和起來。
“玉兒——”
朝歌突然開口。
“嗯?”
墨千玦轉頭,看著身側的人。
朝歌伸出另外一只手,“這只手也要捂!”
墨千玦握住朝歌另外一只手,冰涼的溫度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怎么這么涼?”
說著,墨千玦就準備把他的外裳脫下來,想給朝歌披上。
他的外裳雖然薄,但多少能擋點風,至于自己脫了外裳露出里面的內襯可能不那么雅觀,墨千玦則是完全不在乎的。
墨千玦剛抬起胳膊,還沒來得及脫下外裳,朝歌張開手,撲進他懷里,摟著他的要,小臉靠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這樣就不冷了!”
墨千玦脫衣服的動作一頓,換了個方向,打開寬大的袍子,把朝歌裹在其中。
溫暖的感覺席卷全身,周身都被那種草藥混著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包裹著,仿佛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朝歌舒服地閉上眼睛,手臂摟緊幾分,“玉兒,你說我們是不是天生一對?”
墨千玦輕笑一聲,猩紅的眸子看著河面上緩緩漂流的水燈,燭火映在瞳孔里,一片暖色。
“你笑什么?”
朝歌仰頭,下巴抵在墨千玦的胸口上,“難道不是嗎,你有這么古怪的沸血癥,我有異于常人的體寒,沒有比我們再絕配了!”
墨千玦的沸血癥,讓他無法擁抱普通人,普通人的體溫對他而言,對加速體內毒血的流速。
朝歌這體溫,普通人根本不敢抱她,因為普通人的體溫不足以化解她身上的寒氣,反而會被凍傷。
這樣一看,兩人確實是絕配。
“嗯。”
墨千玦溫柔地開口,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但我愛你與你的體寒癥無關。”
我愛你,只是因為你是你。
就算你有正常人的體溫,或者你的體溫高于常人,我也愿意為了抱你忍受沸血癥毒發的痛苦。
聽墨千玦這么說,朝歌滿眼笑意,但還是想逗逗墨千玦。
“可是怎么辦哦,我就是看中你湯婆子的體質,才想和你在一起的。”
朝歌還以為,自己這么說玉兒肯定要不開心了,腦子里都準備好了哄他的話,結果墨千玦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低頭在朝歌額頭上吻了一下。
“如果是這樣的話,被沸血癥折磨百年,也值得了。”
墨千玦說得風輕云淡,但這話朝歌聽著卻笑不出來了。
沸血癥朝歌沒體驗過,但她知道這絕對是世上最折磨人的毒藥之一了,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中掙扎百年,漫長的折磨足夠消弭所有感情了,自己何德何能,當得起值得二字呢?
朝歌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穿越這么離奇的事情會發生她的身上,可現在她相信,她是為了眼前的人,才跨越時空的間隔,來到這里的。
“玉兒,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朝歌看著墨千玦,認真地開口,一雙黑眸燦若星辰。
我會想盡辦法解離魂散的毒,也會為了你,開始找穿越回那個世界的辦法。
若離魂散能解,我就陪你在這哪兒也不去,若這個世界救不了你,我就帶你回去治病解毒,若現代醫學也束手無策,我就和你一起躺進休眠艙,總之,不論生死,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墨千玦看得出懷中人的眼神里有他看不懂的東西,但墨千玦什么都沒問,有些話,不必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