毦兵站在一根粗枝上,手指前方高喝道“關將軍,東南方的一棵大樹上,隱約有些血跡!”
“血跡?”關索臉色一變,連忙對身旁的一人說道,“熊司馬,我們去看看!”
“唯!”這名身軀魁梧的大漢名叫熊哲,是來自宕渠郡的夷民,也是統管這一千白毦兵的別部司馬,此番被陳到一起撥給了關索。
二人走了不過百余步,果然看到青草地的一塊大榕樹上,有著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十分突兀和詭異。
不過此處乃是人煙稀少的山林,關索覺得會不會是什么飛禽走獸的血濺在了上面……
然而,熊哲似乎對這片血跡更加地感興趣,直接將鼻子湊上了樹干,仔細地聞了起來。
“熊司馬,你這是……”關索不禁奇怪地問道。
“不瞞將軍,白毦軍士卒大多是是獵戶出身,對血腥味多少有些敏感……”熊哲在反復聞過幾次后,方才肯定地說道,“將軍,氣息尚且濃郁,血跡應該沒有干多久!”
“噢?”聽熊哲這么一說,關索也不禁來了興趣。
究竟是什么東西的血沾在了上面呢?
不過樹干上既然有如此多的血跡,按理說地面的草上,也應該沾到一些才對……
這個時候,熊哲突然注意到樹下的雜草有些異樣,連忙對關索說道“將軍請看,這里的草似乎有被切割過!”
關索蹲下身子,果然看到不少雜草的切口十分平整,毫無疑問,只有鋒利的刀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這是人為的,此處有人來過!
“在附近找找,也許會有其他線索!”關索不由得屏氣凝神,提高警惕。
誠如關索所料想的那樣,這棵榕樹的附近果然還有幾處切口和剛剛一樣的雜草,二人尋找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熊哲忽然聞到了一些什么,急忙朝著另一棵大樹跑去,隨即高聲喊道“將軍,這里有具死尸!”
關索趕來一看,只見樹叢下真的有一具缺了腦袋的無頭死尸,但他身上穿著的紅色軍服,關索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是漢軍的服飾!”關索心中一驚,這里居然會有漢兵的尸體!
熊哲蹲下身子,仔細檢查了一遍尸體的情況后,沉聲道“此人身上的傷不止一處,致命傷應該是在胸口,頭顱應該是死后方才被人割去的!”
“但此處并無大量血跡!”關索見尸體的四周十分干凈,瞬間明白了什么,“我想他應該是被人搬到這里的!”
“將軍所言極是!”熊哲身為獵戶,也見過許多次獵物中箭受傷,逃走后因為失血過多,另死別處的地方。
“看來殺他的人不想讓人們發現尸體,清理地上的雜草,也是為了減少痕跡!割下首級,奪去負章,是軍旅中的做法!”
說到這里,關索不由得雙目一寒“多半是魏軍無疑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漢軍士卒的身份,但他極有可能是來自房陵的士卒,奔逃至此,被魏軍所殺。
該死!房陵那邊一定是有魏軍來了!不想來的這般迅速!
關索緊握雙拳,思索著對策。
這時,熊哲又將手伸進死尸的后背,仔細感受了一番后,方才肯定地道“尸體尚有余溫!應該沒有死多久!”
“當真?”
關索心中一喜,這么說來,殺死此人的魏兵,多半也沒有走遠!
想到這里,關索立刻與熊哲回到大部隊中,挑選了五十名體力充沛的白毦兵,并帶著向導田二,火速往房陵的方向前進。其余士卒在快速吃完干糧后,也要立刻跟上,不可遠離大部隊。
沿途路上,眾白毦兵先后熟練地攀上較高的樹梢,觀察是否有魏軍的身影。
就這樣大約追了三四十里,黃昏時分,一名白毦兵終于看到西北方的一處山腰上,隱約有十余人正向前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