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權送走鄧芝的數日后,斥候來報,說是魏國大司馬曹仁已在邾縣北面五十里外安營扎寨。此時的曹仁正與曹休、蔣濟、文聘等人在長江岸邊,等待賈逵、王凌與臧霸,還有曹丕派來的二十余艘大型戰船的到來。
由于曹丕已讓趙咨提前告知,孫權對曹仁借道一事也無法拒絕,好在武昌境內還有吳兵近五萬,孫權也不怕曹仁假途滅虢之計。
至于曹丕所要的勞軍、出兵等事宜,孫權左思右想后,與其等曹仁上門討要,倒不如趁著曹仁兵馬未集結之時,主動做個了結。
因此孫權親自帶著張昭與一萬將士,從武昌渡江來到邾縣,并差人到曹仁寨中告知,三日后的正午時分,自己會在邾縣城北二十里處為曹仁擺酒接風。
在得到孫權的書信后,曹仁再與蔣濟商議一番后,決定親往前往。正好曹仁也要問問孫權,曹丕要他做的那幾件事,究竟是何答復。
三日后,雙方各自如期抵達。按照先前約定的那般,兩邊各自只帶百名親兵與士卒,皆在百步之外列陣。曹仁身后跟著蔣濟與悍將常雕、王雙,孫權這邊也帶上了張昭、周泰與徐盛,皆是一文二武,三人各帶佩劍。
傘蓋之下,孫權自是王侯裝扮,華麗且莊重,而年過六旬的曹仁則是一身戎裝,明光鎧在艷陽之下銀光燦燦,讓他更顯威嚴。
孫權雖是大魏吳王,但他畢竟是請降稱藩,因此魏國許多大臣并沒有對他十分尊敬,比如之前來到武昌的太常邢貞。而曹仁更是大司馬,位居三公之上,堪稱眼下魏國第一臣子,因此言談與神色之間,多少會流露出對孫權的不屑,對此孫權也是不動聲色,心平氣和。
精致的木案上放著一壺美酒,兩盞玉樽,一名侍從恭敬小心地為兩位重量級人物斟滿了酒。
“大司馬遠道而來,孤有失遠迎!”孫權微笑著舉起玉樽,“這一樽,祝將軍與大魏旗開得勝!”
“多謝吳王!”曹仁淡淡地說完后,也不客氣,端起酒醉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曹仁方才正色問道“不知吳王何時出兵,與我共取荊州?”
“實不相瞞,近日孤麾下士卒多染疾病,更兼都督陸伯言也臥病不起。”孫權略帶歉意地笑道,“更兼糧草輜重皆是短缺,一時之間怕是無法起兵了。”
士卒染疾是軍中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至于陸遜,眼下雖是托病不出,可一旦孫權真的要用他,他立馬就能披掛上陣,重返沙場。
但這種推脫之詞,豈能騙得了曹仁?只見他雙目一寒,沉聲道“這么說,吳王是想作壁上觀了?”
“我東吳方才遭受荊州之敗,軍民正是疲憊之時,豈能倉促出兵?”早就看不慣曹仁這般不敬的張昭,當即高聲回應道,“大司馬身為朝廷重臣,理當體諒盟友難處!”
面對毫無怯弱,不亢不卑的張昭,曹仁一時之間竟也難以發作,只有繼續盯著孫權,問道“既是吳王眼下難以出兵,江東大小戰船,吳王可愿相借十數艘?”
“戰船乃江東之保障,恕孤不能輕易轉借他人!”孫權則是森然回絕道,言語之間絲毫沒有退讓。
江東水軍,笑傲三國,孫權怎么會蠢到把自己賴以生存的武器交給他人?
曹仁又吃了個閉門羹,一口怒氣已是抵到了嗓子眼,高聲說道“我聞圣上加封吳王太子為東中郎將,對其倍加器重!只是不知其是否已啟程前往洛陽?若其未往,我可差人護送!”
“孫登少年,尚在學習禮節,眼下仍不能面見圣上。”孫權又是淡淡地一笑,“日后他定會前往洛陽為圣上效力。”
面對孫權的百般推諉,曹仁終于再也忍受不住了,只見他一拍案幾,豁然起身,厲聲大喝道“吳王若有二心,不妨明言!何必在此惺惺作態,浪費時間!”
眼見曹仁突然暴怒,張昭連忙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