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漢重臣,卻屈尊見一庶民,習珍不由得更加佩服關索的謙遜有禮,隨即命人選了一匹好馬,并安排船只,將關索送到沅水南岸。至于熊哲與那數百蠻兵,關索命他們護送糧草前去匯合葛憲與大隊人馬,見個廖立,并不需要整那么多人。
一人兩馬,關索一路往東南方向而去,不消片刻便到了沅亭。此地原本就有許多百姓居住,只是經過荊州之戰后,不少房屋變得十分破敗。多虧習珍這幾年驚喜治理,沅亭方才漸漸恢復生機。關索找到沅亭亭長后,便得知了廖立的住處。
且說廖立重回臨阮時,由于廖家老宅前番被魏軍洗劫后,已是一片狼藉。廖立故而不想回去,習珍便把他安置在臨阮最熱鬧的沅亭,不過房屋只有茅草屋可供選擇。而廖立自被貶官以后,心中煩悶,也不計較,找了一處離沅水較近的寬大茅屋居住。
由于廖立為官多年,家中頗有財產,被貶為民又不是抄家,故而他比平民百姓更為富有。白日里不是在沅水旁做個釣魚族,就是在家中讀書消遣,一應農活都交給自己的兒子廖勝。
“不必多禮。”關索淡淡地說道,“令尊現在何處?” “家父今早外出,想必是在沅水旁垂釣。”廖勝趕緊說道,“將軍且進屋稍作,待小人前去通報。” “無妨,我自己去尋便是。”關索不想過于麻煩,騎著馬徑直而去。 廖立的家離沅水不遠,關索轉眼便來到岸邊。考慮到沅水流向自西向東,關索便往東一路找去,很快便望到遠處有一人戴著斗笠,坐在一個矮木樁上,手上握著一根甩出的魚竿,靜靜地對著沅水河面。 關索騎著奔云,牽著另一匹駿馬向前而去。待到臨近時,關索認出此人便是廖立。可廖立似乎沒有聽到馬蹄的聲音,仍是默默地望著水面。 “釣魚竟這般投入?”一念至此,關索在離廖立還有三丈左右的距離,勒住了兩匹駿馬,然后從奔云身上跳下,聊有興致地看著廖立,想考驗一下廖立甚至是自己的耐心。 這期間,奔云也時不時地用蹄子踏著地面,口中發出“咴咴”的聲響,但廖立還是不為所動,只是坐在那里,仿佛睡著了一般。 “果然不是尋常之人……可我又豈能輸給你?”廖立的定力似乎也激起了關索的好勝心,他知廖立自恃才高,可不想被他小瞧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廖立的魚竿忽然止不住地抖動,廖立雙手用力一提,將魚竿高高挑起,一條不到兩尺的鳊魚被拉出水面,咬著魚鉤不斷地抖動。 “等了半晌,就是一條小魚嗎……”廖立失望地將魚放入身旁的一個陶罐,眼角的余光,終于瞥見了不遠處的關索。 “你……你是關索關長尋?”廖立曾多次和關索一同上朝,如何認不出來,當下也是大感吃驚。 “廖公,別來無恙。”關索微笑著作了一揖。 往日廖立的官職自是高過關索,但眼下身份差距已然巨大。廖立本想下拜,但膝蓋稍稍一彎,便想起自己年長關索二十余歲,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只是作揖道:“庶民廖立,見過關將軍。適才只知有人在側,不想卻是將軍。” 關索則是感嘆一句:“廖公當真好定力。” “垂釣貴在心靜,我自被貶回鄉,便借垂釣已陶冶情操。”廖立徐徐說道,“只是不想讓關將軍等候許久……” “何況我只是在此等魚食餌,關將軍卻是在此等我。”廖立微微一頓,心悅誠服地說道,“若比定力,還是關將軍更勝一籌。” “呵,廖公過獎!”能得到廖立的稱贊,關索心中倍覺舒適,看來廖立這個刺頭被免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