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下,一座為群山環(huán)抱的巍峨高峰直插九霄,深埋萬丈云煙。一座龐然道宮,凌駕頂峰之上,云霞繚繞中,偶有白鶴清唳長鳴,自在翱翔。更時有長虹橫空,縱橫來去。層層殿閣,仿佛憑虛而立,圍繞山巔天池,如眾星拱月。
靠近云海邊緣的天池湖畔,翠竹深深,青碧竹葉間,隱約可見一座小小的三層竹樓。竹樓第二層,一位年輕人正在持卷誦讀,在他的書案前還有幾本整齊疊放的三教百家正經(jīng)。年輕人容貌清俊,束發(fā)別簪,卻不帶頭冠,一身磊落青衫,不羈且超塵。
這位青衫讀書人,手持這些山下隨處可見的蒙學(xué)書籍,倒也看得入神,頗有些手不釋卷的意思。年輕人雙手捧書,便有清風(fēng)圍繞,為他翻書。
清風(fēng)陣陣,書聲瑯瑯。
在年輕人的輕聲誦讀聲中,樓外的湖水漸漸泛起漣漪,池外云海也隨之舒卷。
風(fēng)起云涌。
竹樓外,有人頭戴斗笠,肩挑竹蒿,駕一葉扁舟,橫渡云海而來。
斗笠男子瞇著眼,看向那座云霧匯聚的小竹樓,自言自語
“三年潛龍在淵,不知進(jìn)境如何?”
他又輕笑著搖了搖頭,“一試便知。”
竹樓中,這位枯坐竹樓,苦讀三年的青衫讀書人,終于讀完了最后一本典籍。他放下手中書卷,緩緩起身。
一室之內(nèi),罡風(fēng)凜冽,滿桌書卷卻是安如泰山,不動不搖。
隨著讀書人的輕輕一揮袖,竹樓大門轟然洞開,和煦的熹光涌入這間竹樓書房,給這滿室的經(jīng)書典籍都披上一層鎏金光彩。
踏著微微的日光,這位讀書人筆直地走出這座自己畫地為牢三年之久的竹樓,一襲青衫飄搖,雙袖鼓蕩,滿身風(fēng)流寫意。
與那駕舟而來的斗笠漢子對視一眼,青衫客不言不語,只是扶了扶自己頭上那枚刻有“登頂”二字的玉簪,細(xì)致而緩慢地卷起了袖管。
看到青衫客如此動作,一身麻衣的魁梧男子露出一個肆意的笑容,拇指在嘴角處一抹而過,斗笠下,眼神炙熱。
他隨手將手中那桿竹蒿拋到小舟舟尾處,一拳直向那人而去。他魁梧的身形撕開了湖面上不斷涌起的一波波浪潮,在空中留下陣陣如同冬雷的沉悶聲響。
青衫客亦是一掠而去,一襲青衫在呼嘯的飆風(fēng)中獵獵作響。
兩只大小相異的拳頭在一條中軸線上砰然對撞,渾厚罡氣在兩人的臂膀上磅礴傾斜,原本喧騰的湖水瞬間水平如鏡,男子的小舟也隨波退開。
無遠(yuǎn)弗屆的氣勁彌漫開來,小島上的竹林紛紛被壓得彎曲,甚至連山峰四周的云海也微微一滯。
唯有那座小竹樓依舊屹立不搖,那些逸散開來的氣勁對于這座其貌不揚(yáng)的竹樓,就好似是撲面而來的一場斜風(fēng)細(xì)雨,只帶來了些許迷蒙的白露。
對過一拳,青衫客身似流云,飄向竹林,立在一根微微彎曲的青竹上,身形猶自晃動。魁梧漢子則是不動不搖,懸停在湖面上,雙足蹈空,只有那頂斗笠被吹向隨波飄遠(yuǎn)的小舟。
高下立判。
回氣片刻,青衫客微微屈膝,腳下青竹弧度更大,隨后,他腳下那竿青竹瞬間繃直,一襲青衫扶搖直上。
足踏九天,青衫客一手負(fù)后,一手翻掌下壓。
整個山巔天池驟起狂瀾,青碧湖水滾滾,一浪高過一浪,排空而上,伴隨著四條劍氣長虹起于天池四角,同歸于魁梧漢子立足之地。
明明起于小小天池中,可四道劍氣之充沛,卻宛如四條飛瀉入海的大瀆江水。
憑虛而立而立的漢子面對四條氣勢恢宏的長虹,露出一絲贊賞之色。
他雙臂舒展,兩足微動,擺出一個古樸拳架后,猛然一拳砸在湖面上。
炸雷般崩騰的強(qiáng)悍拳勁將漢子腳下的湖水激得排空而起,裹挾著青碧湖水的拳勁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