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人言重了,這案子既然已經被百姓們上報到了掌刑館,那就是談某的分內之事了,只是談某那推差官邸事務繁雜,案子堆積如山,人手也是暫時不夠用,如果真有這般的能人,能夠厘清案情,還原一個事實真相,本大人去請,又有何妨?”
談見名這么一說,倒也有些虛懷之氣,高亮之節的氣度,李陌一心里也是稍稍涌出一股敬意來。
沒有差僚官威的牽絆,乃是為百姓干實事的基礎之一,這位談見名談推差,別的方面暫且不知道,但在這一層面上,確實也是個高其位謀其事的人。
談見名則一直在觀察李陌一,雖然這個年輕人一直小心謹慎地說話,但不卑不傲,全無低三下四的奴貌,對他談見名也是三番四次說些不好聽的話。
雖然表面上恭敬有禮,但談見名確實沒能感受到發自肺腑的敬重,可自己說出這番話之后,李陌一的眼神卻變了,讓他談見名感受到了重意。
談見名原先就是個才華不差的推差,閱歷又豐富,從李陌一的神色變化,也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看重的不是他的差位身份,而是他的辦事手段秉子。
這樣的年輕人,就算還有些許瑕疵,未嘗不能好好培養一番。
念及此處,談見名就朝李陌一問說“李陌一,不知道你口中所指,究竟是個什么人?”
李陌一稍稍抬頭,看了談見名一樣,遲疑了片刻,而后才答說“是錢萬千錢大人。”
“錢萬千!!”
眾人聞說,又是一驚,這位可是被譽為臨縣青天的上任御吏差縣啊。
雖然錢萬千名滿臨縣地界,甚至因為錢萬千的盛名掩蓋,以致于談見名等一眾同樣有著破案才華的刑名差員,顯得有些籍籍無名,但他們卻不是碌碌無為。
包括談見名在內,這些刑名差員與老百姓一樣,對錢萬千同樣是敬佩萬分的。
老百姓對錢萬千的崇拜,多少有些模糊不明,但更加的狂近,幾乎到了頂禮膜拜的地步,因為當世兇險四伏,百姓需要一個錢萬千這樣的英雄形象。
而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只有談見名等一眾刑名差員,才知道錢萬千的專業才能究竟有多么高強。
這種敬佩可就比老百姓的模糊崇拜更加的形象與精準了。
李陌一提到錢萬千的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個案子看來確實如李陌一所說,這些人真是活該的盜匪細作了。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錢萬千任職期間,很少有冤假錯案,上頭任命他為差縣御吏,就是個專門巡檢地方刑名,糾察冤假錯案的,錢萬千素有賢明之能,受人崇敬,換了別個,或許大家還不信,但如果是錢萬千,那么事情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其實李陌一也不確定錢萬千是否真的有證據,但錢萬千因為白壬音而不再調查這個案子,在木冗家里卻又經常問起李陌一的進展。
李陌一也十分清楚,錢萬千在對兇案的態度上,跟他是同一類人,既然接手了案子,就絕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所以錢萬千肯定還在暗中調查。
就算錢萬千手里頭沒有證據,但只要讓談見名出面,讓他繼續調查,錢萬千就一定能夠找到證據。
畢竟錢萬千手里頭的資源比李陌一要強大太多,自己從張氏身上亦步亦趨,揭開了簽子上簽語的秘密,才找到這些兇案的共同點,可當他到公差房偷看案卷之時,錢萬千早就調查到了這一步。
再者說了,這些盜匪細作都是白壬音所在的張氏一族害手刺害的,白壬音或者背后張家,肯定能夠這些盜匪細作的罪證。
也正因此,李陌一才信心十足,一口咬定這些受害者就是盜匪細作,也算是初步替張氏挽回了名聲。
只要搞定了這十幾樁案子,他就可以回頭調查劉壯,最終找出害了張氏的兇手,完美的了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