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瑾珩冷眼看著他,下一刻,他低下頭,將氣息急促的女孩子抱在懷中。他低著頭,懷抱的樣子小心翼翼,可以稱為保護。
蘇子年捏了捏眉心,看向給自己獻上“錦囊妙計”的農景蘊。
他的心中,不是不生氣。
農景蘊一邊和自己說,要他將余歡挾持,之后讓傅瑾珩就范,一邊卻和傅瑾珩說余歡下落不明,想要借他的手除去余歡。這樣,就算傅瑾珩以后發現了,也只會覺得自己這個當舅舅的用心險惡。
可是現在,卻不是計較的時候了。
“瑾珩”事到如今,蘇子年不得不放下所謂的長輩的尊嚴“這件事是舅舅的錯,可是你的朋友的傷口很危險,我必須送她去醫院,你能明白嗎?”
傅瑾珩不明白,很多事情,他都不能明白。
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么他們要來打攪他平靜的生活,為什么蘇黯已經死了,這些人卻還是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掉?
“少爺,余歡的身體真的不能拖了,你這樣抱著她,是打算讓她在這里等死嗎?”農景蘊看不下去,終于鼓起勇氣開口。
他一開始覺得,余歡于傅瑾珩而言,不過是消遣時間,有些喜歡的玩意罷了。可是如今,他卻終于明白,余歡于傅瑾珩而言,是全部。
他的人生早在五年前就崩塌了,只是這個聒噪的小姑娘,用自己全部的溫暖和沒有保留的愛,才讓他勉強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而傅瑾珩在聽見農景蘊這番話后,神情終于有所松動。
他放開了手,終于選擇放下懷中的女孩子。
人生的軌跡,就是這樣一點點扭曲的。
余歡被搶救的那天晚上,手術室外,蘇子年對傅瑾珩說“瑾珩,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那個小姑娘,我看小姑娘長得也水靈,的確是招人喜歡。”
傅瑾珩只是沉默地坐著,不說話,也沒有任何一絲的反應。
他就像是一座美麗的雕塑,外表漂亮,卻沒有什么生機。
只是那個時候,沒有人察覺他的異樣。
這樣被迫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分開,是多痛苦的體會,有一些人一輩子都不會懂。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一定要你和我回去?”蘇子年看著傅瑾珩,到底是自己的外甥,還是有一些不忍心“你身上流著傅家的血,從小聰慧,從小出色,你注定不能活得平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子年說到這里,嘆了一口氣“蘇家到了你這一代,在經商方面確實沒有什么突出優秀的人物。”蘇子年的語氣越發凝重“我的幾個孩子,從小就不聰敏,沒有一點點我和你外公的樣子。我們讓你回去,也就是想要好好栽培你。”
“我不需要。”他終于開口,卻是冷言冷語“海城的一切,我都不要。”
“你以為這是你不要,就能夠不要的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么簡單的道理,難道還需要我來教你?”蘇子年的語氣,帶著一點痛心疾首“你注定不可能這么平淡地過一生,你明白嗎?”
“傅及暄嘴上說不管你,可是卻給你請了最好的老師,你所受到的教育,遠遠超出了培養一個繼承人所需要的。你以為,這是因為什么?”
蘇子年的話,一點點低沉下去“你自己也很清楚,從一開始,你就注定不會在這個小地方停留。”
“這一次小姑娘受傷的事情,是我的錯。可是瑾珩,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下一次,就不是我呢?”
蘇子年的語氣更加沙啞“下一次,也許就是別人來找你,他們不會用我這么溫和的手段,更不會在意這個女孩子的死活,到時候,他們用她來威脅你,你要怎么辦?”
傅瑾珩的眼尾,有些泛紅。
可是除此以外,還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蘇子年說的口干舌燥,看著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