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些人和他們遭遇的事會使旗軍們感同身受,這種事隨時可能落到自己頭上,這才是旗兵們最為關注和擔憂的事情。
除了遠在北方的邸抄新聞外,淮安的變化也叫人憂心不已。
原本以鹽城為核心,這一片地方有一萬多平方公里,核心地帶只設了鹽城一縣,地方大,人也不少,卻沒有設多少州縣,更不必說有多少駐防兵馬。雖然滋生了不少鹽梟和海盜土匪,但凡事有利有弊,偏遠地方的百姓很少能看到衙役和幫閑下鄉來滋擾,更不要說亂兵生事了。
自從史可法梳理江防,陸續把黃得功和劉良佐布置在和州和鳳陽等地之后,在二月時山東鎮總兵劉澤清擅自南下,雖然違背了北上勤王的旨意,但遠在北京的崇禎皇帝和南京的官員們卻根本不敢處置,劉澤清好歹還算大明的總兵,其部下也算是大明的官兵,要是逼急了將旗幟一換成了順軍,那樂子可就太大了。
劉澤清其實對駐守淮安不算滿意,江南才是最富裕的地方,左良玉在荊北一帶駐守,其部下從幾千殘部又膨脹到了十幾二十萬人,據說還在持續的增長之中。左部的核心原本有兩三萬人,在朱仙鎮一役左良玉部被徹底打跨了,大半部下被李自成所部殲滅,劉澤清原本以為左良玉這下完蛋了,誰知道移駐荊北之后,左良玉的部曲象吹皮球一樣吹漲了起來。
亂世之中,人心易變。在十余年前,劉澤清也絕不會也不敢有什么異志。
到了崇禎年間,皇帝自己帶頭屢壞國法,對壞事的武將極為優容,左良玉多次敗逃不聽軍令,頂撞文官上司,卻是屁事沒有,只要武將還有用,皇帝就不會以國法制之。
這樣等于是崇禎自己親手毀了祖宗二百多年的制度,武將們越來越桀驁不馴,左良玉和賀人龍等悍將連楊嗣昌這樣的閣老督師都不放在眼里,雖然賀人龍后來死在了孫傳庭這樣的狠人手中,但左良玉卻平安無事。
在河南慘敗之后,左良玉又回到江南,其一直有東林黨的背景,在江南荊北一帶得到了大量補給,實力迅速恢復,現在麾下光是總兵就有好幾十個,左良玉自己已經是加平賊將軍,在大明的武將中,原本除了幾個邊軍重鎮的總兵,其余總兵俱無加號,但以一總兵統馭數十總兵,這在大明軍制里并無先例,以武將直接統馭十幾萬大軍,這在大明只有開國和永樂時期才有,到英宗早年的土木之變以后,公侯伯死了一大批,勛貴統兵的傳統就此消失,文官統兵成為傳統,到了崇禎末期,終于又有武將統帥大軍,這是相當危險的兆頭了。
劉澤清本人懦弱無能,但擅長陰謀機變,行事又無底線,這樣的人反而容易在末世出頭。在崇禎中期之前劉澤清不過是個參將,后來一路副總兵總兵,到現在其麾下也有三萬兵馬,其部下總兵副總兵也有十余人,將其麾下兵馬分而統之。
劉澤清對駐守在淮安并不高興,他更想去江南,但史可法在這個問題上不可能妥協,按史可法的想法,劉部應該移駐到徐州,與黃得功部和劉良佐部準備北上勤王才是。劉澤清只能退而求其次,揚州相對淮安人口更多,地方更富裕,更適合駐軍壯大。
此時法度崩壞,朝廷對軍頭們已經毫無制衡能力,劉澤清部到了淮安之后,開始在各縣駐軍,同時派出大量兵馬到各個鄉鎮村落征糧。
在征糧之時當然不可能是和風細雨好商好量,而是蠻橫霸道,甚至不惜殺人。
短短幾天時間,大量劉部兵馬在淮安府各縣打人殺人,強搶糧食的消息已經在各處瘋傳,人們對這樣的消息傳遞相當熱衷,甚至對國事絲毫不關心的人,此時也是憂心忡忡,擔心起自己家里藏的那幾斗糙米來。
對大河衛的旗軍和他們的家屬們來說,劉澤清部的兇悍和蠻霸是可以確實的消息,這幾天往淮安府辦事的人,明確的傳遞回最新的消息,劉澤清入城之后就強行入駐了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