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經由染坊印染之后才取來裁剪。
這些地方便是按手中的活計領錢,自諸聞建議之后一律如此,這樣各處的效率均是提高了很多,各人都是手腳并用,趕著手中的活計,惟恐比別人做的慢了幾分,這樣就要比別人少賺了些。
這樣的心理其實很奇怪,但這就是最正常不過的人性。
沈李氏是最早的裁縫之一,隨著婦人增多,逐漸擔負了一些管理職責,倒是不必一直忙碌活計,人也輕松了不少。
她是趕回來替丈夫做早飯,沈永一旦沉迷手上的活計便什么都忘了,早晨沈李氏出門時沈永正督促徒弟們趕緊趕工,自己也是拿著鳥銃研究起來,沈李氏知道丈夫一時無心飲食,便到縫衣廠那邊安排了手頭之事,然后趕緊趕過來安排丈夫的早食。
沈永在飲食上不講究,現在更是一門心思撲在各種應用器物的制造上。
在廊檐對面的棚屋內,近二十個學徒正在鉆磨著銃管。這些銃管都是用上等熟鐵制成,堅實無比,用鉆子每天不停的磨鉆,一天可鉆一寸,每支銃管要完全鉆通可以使用,差不多就是要一個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這些學徒什么事都不做,只能每天鉆磨銃管。
沈永一心想在器械上想些辦法,使鉆銃管的速度能加快些,哪怕每天節省兩個時辰,這些學徒也能省下不少時間來和他學打造兵器鎧甲的技術。
兩邊的廂房都造的闊大堅實,每天晚上都會有旗軍過來輪值,這里算是臨時的庫房了,大量的熟鐵和生鐵放在此處,半成品的鐵盔兵器鎧甲也放在這里,并沒有交入武庫儲存。
最珍貴的便是那些蘇鋼,每斤都抵好幾兩銀子,實在是無比昂貴。
不過這些以灌鋼法煉出來的蘇鋼原本就要耗費大量熟鐵,且要消耗大量的材料熔煉,加上需要一定的技術工藝,價格昂貴自有其道理。
這些蘇鋼是用來給槍頭和刀刃點鋼用,這年頭也有純粹用蘇鋼打造的寶刀寶劍,敢這么揮霍的都是出了名的高手匠人,再配上名貴的刀鞘劍鞘,鑲嵌寶石等物,一柄寶刀寶劍價值幾十兩到百兩甚至數百兩不等,這也是商家售賣物品的慣技了。
在廂房之外的空場地上,依次支起了十幾個爐子,早晨起已經引火,一群十來歲的半大孩子正在拼命的壓著皮囊鼓風,強勁的風力將爐火吹的火星四濺,很快溫度便是足夠。
一群從四周集鎮和縣城請來的鐵匠俱是在爐邊站立著,用長長的火鉗夾著一塊塊熟鐵,燒制通紅之后,開始在鐵氈之上捶打起來。
鐵匠們制的便是鐵盔的粗胚模型,細致的加工,最后的定型,穿孔,加上鉸鏈可以連接頓項的活計,暫且還只能是沈永一個人做。
這些鐵匠都是民間集鎮上出身,打剪刀,菜刀,鋤頭,一個個是行家里手,打一些民間用的刀劍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們一般都不會點鋼,因為民間刀槍很少用蘇鋼點刃,這樣的奢侈行為只有軍中替家丁精銳打造兵器時才用的上,一般的營兵用的刀槍也不會點上蘇鋼。
也只有沈永這樣的出身軍衛,又在登州鎮替營兵打造鎧甲兵器火器的鐵匠,才有資格主持眼前的這個軍用的鐵器作坊,并且領著與旗隊長相同級別的俸祿薪餉。
這當然也是沈永沒遇到過的事,他現在不僅俸祿與兄弟持平,并且帶著不少徒弟,閔副千戶已經有言在先,這些工匠和學徒,任何一人可以成功打造出兵器或鐵盔,或是能獨立制甲,均有不同的賞賜給沈永,帶成一個,便賞一次。而能夠打造火銃的,賞格猶其的豐厚。
另外沈永若能改良鳥銃或自生銃,賞格豐厚到沈永一想起來就睡不著的地步。
就以眼前手中這支鳥銃來說,閔元啟提的幾條沈永都在日夜琢磨,只是他每天都太過忙碌,現在鐵匠們已經在鍛打鐵盔的粗胚,過一會兒沈永就得站在爐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