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森向碼頭處行去時,正巧也是遇著了朱萬春。
韓森對這位富商世家子態(tài)度還是頗為冷淡,雖然知道是自己人,也是沒有結交的想法和打算。
在十來年的光景里,筆趣島 &n.vip韓森在南來北往的途中不知道和多少世家子打過交道。
不論是士紳生員或是商家,只要稍有身份地位的誰又將這些漕夫運軍看在眼里?偶爾說上幾句話,也象是逗弄貓兒狗兒,不過是解悶打趣罷了。
就算下船之時,打賞幾個銀錢,也象是施舍一般,渾不在意,根本不曾將這些運軍真正放在眼里,韓森以總旗領運軍,在這些人眼里也不過就是個大伙計頭兒般的角色,什么官職身份,渾然沒有人放在心上。
眼前朱萬春雖是不同,但在韓森看來也是閔元啟有本事,只要舞弄起眼前這事業(yè)來,沒有朱家也有王家李家。
當然,朱萬春和其身后的朱家現(xiàn)在對云梯關這里至關重要,特別是其代買的戰(zhàn)馬,蘇鋼,精鐵,硝磺等物,這對閔元啟的基業(yè)至關重要,所以韓森雖然只是匆匆抱拳一揖,態(tài)度并不熱絡,甚至有些冷淡,但大體上的客套和禮數也是不缺的。
朱萬春也不介意,人有百面,有人熱絡多禮,有人擅長場面,有人天生不愛應酬,這都是無所謂的事,當下笑吟吟對韓森還禮,又問清楚了閔元啟所在,便是一路趕將過來。
“閔兄,有件大大的好事,你可能猜到是何事?”
兩人相交日久,交情是已經鞏固下來,朱萬春和閔元啟說話也是比普通人要隨意的多。
換了旁人,匯報都是盡量簡捷有效,哪有人會叫閔元啟“猜一猜”?
閔元啟也不在意,韓森帶回來百來顆首級,在大戰(zhàn)前以壯軍威這是好事,萬把金銀和千多石糧,一些布匹軍械也不值一提,現(xiàn)在到底是家大業(yè)大了。
叫他高興的是弄到了兩艘正經的可以遠航的海船,這東西現(xiàn)在買都沒處買去,山東天津亂成一鍋粥,原本的海上力量和造船的基業(yè)都被流寇毀的差不多了。
這兩艘船說起來不起眼,卻是云梯關這邊仿制的根由,另外便是可以定期放將士上去,早一點熟悉海上長途行船和海上交戰(zhàn),意義那是相當重大。
另外一點便是不管是淮河口還是灌河口都不適合當港口了,若北上把海州一帶吃下來,海州那邊港口卻有好多個,就算是秦山島也將就著用了。
這個意義之重大,也是還在海船之上。
有此兩點,閔元啟心情真的不壞。
當下笑吟吟對朱萬春道:“朱兄這般好興致,多半是佛郎機炮和匠人都到了?”
“閔兄所猜不差。”朱萬春呵呵一笑,說道:“適才已經至碼頭,現(xiàn)在該搬取上岸了?!?
“怪道朱兄從碼頭處來。”閔元啟興趣也是上來了,這年頭的火銃他已經見識過多種了,包括自生銃都用過,但火炮算是軍國重器,要不是朱家花了大使費代價,另外南京的武備和勛貴掌兵是糜爛到極致了,這些佛郎機炮也斷然不會落到他的手里。
南京名義上除了操江營兵外,還有幾十個衛(wèi)十幾萬的禁軍,但當多鐸入城之時,這十來萬帳面上存在的京營兵不見蹤跡,只有那些勛貴和大臣拿著手本在城門處跪迎,當時正逢大雨,紅色的手本被雨水浸染,將眼前地面浸泡成大片的紅色,人們如跪在血水里一般,閔元啟當年看到這一段時就只有一個感覺,那是老天爺替這個王朝流的淚,那地上流的不是紅紙,就是含著血的英雄淚。
“工匠二十余人,我知道元啟你最重工匠,所以是盡了全力了。多是能制佛郎機炮的,火銃多半沒制過,但看一看應該就能學會。有幾個也制過鎧甲,多半是制的綿甲和鎖甲,鱗甲和扎甲怕是沒制過?!?
“這些均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