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聽聞,臉上露出譏嘲笑容,說道“那史可法等南明君臣還派使者來求和,說是想請咱們大清兵追剿流寇,退出京師。他們自詡忠義,怕是不會自削國號請降。”
多爾袞隨意道“就算此輩真的削去國號,大軍也一定要南下滅除南明。”
“攝政王。”多鐸道“前金時多派大軍征南,最后弒羽而歸。南方水網(wǎng)密布,天氣炎熱,我們北人怕是不習慣,騎射之道也不能發(fā)揮。這一條,攝政王不能不察。要我說,就是將李闖滅了,盡得大明北方之地,和南人劃江而治,就象金國和南宋那樣,令其稱子侄之國,年年對我大清納貢便是。倒是對蒙古人和草原上部族,一定要禁鹽鐵,年年減丁,以防蒙古滅金之事再次發(fā)生在我大清身上。”
多鐸雖然少年得志,自小被努爾哈赤寵愛,但好歹當了十來年的旗主王爺,身邊也不乏有識之士,平時也要管理旗務,更要參與到清國朝廷最高層次的軍政事務中來,所以其見識也是不乏常識,甚至是頗有見解了。
現(xiàn)在的清廷王公,已經(jīng)不是幾十年前憑一本三國演義學戰(zhàn)術和了解漢人了。
多爾袞臉上也浮現(xiàn)笑容,說道“當年八哥就曾考慮過這些事,也有不少人說能得大明北方,和南人劃江而治,甚至劃黃河而治也就差不多了。眾人都說,契丹和金占北方和南人相峙,國運都還不錯。蒙古人原本強盛,得漢人天下后反而驕縱墮落了,幾十年間就狼狽逃回了草原之上,連北方基業(yè)都丟了。八哥卻說,那是蒙古人不曾將漢人真正治服,只是表面征服,允其保住衣冠頭發(fā),胡人發(fā)式衣冠和漢人不同,就象一把胡椒面撒在大湯鍋里,要么被人所融,要么就會被人所驅。所以,一則咱們不能止步大河長江,一定要將天下一統(tǒng),否則必定不能長久。二則就一定要改漢人衣冠頭發(fā)從我,不然的話也會如蒙古人那樣,最多立足幾十年,漢人弱于一時,但億萬人口定會再出朱元璋那樣的英雄人物,到時候我們后輩不爭氣,怕是要有滅族之禍。所以我定下兩個宗旨,一個就是要滅明全境,二個就是要一定改漢人衣冠頭發(fā)。這些漢人,只要允他們讀儒家經(jīng)義,咱們再做出尊孔姿態(tài),他們就認咱們是中國之主。只要讀書人,也就是士紳認同,天下事就定下來了。”
多鐸道“改衣冠頭發(fā),怕是要激起漢人反抗之心。”
多爾袞傲然道“關外幾百漢人,不還是有幾十萬剃了頭的?不剃頭便死,剃頭就活,按漢人的習性,總是會降順的。”
“這些事攝政王當家作主就好,要我去廝殺的,我便去廝殺!”
“我打算令阿濟格率部征李自成,你為副,三順王,吳三桂,都跟隨大軍南下。”多爾袞道“如果征李自成順利,你就率本旗兵馬,再挑三順王或吳三桂一部,跟隨一并你南下,直接過江滅南明!”
“一切由攝政王作主。”
其實多鐸此時應該更加恭謹,有一些王公已經(jīng)對攝政王自稱奴才,等過幾年,多爾袞先是改稱為叔父攝政王,后來更是加封為皇父攝政王,到那時,除了順治帝之外,所有八旗王公都是以奴才之禮見多爾袞,多爾袞挾兩白旗的實力和所有漢人之力,在八旗內幾乎無人敢于違抗。
但其身死之后,不僅多爾袞和阿濟格,多鐸都遭清算,被奪所有爵祿傳承,就是兩白旗也倒了霉,被兩黃旗壓的很慘。
幸好八旗有兩紅旗,這兩旗的責任就是不爭大位,但要調和八旗內的爭執(zhí),不將爭執(zhí)過于擴大化。
這是代善和他的子侄留傳下來的傳統(tǒng),一直到清末時分,兩紅旗都有這般調和內部的傳統(tǒng)。
“至于你說南邊江河水網(wǎng)縱橫,”多爾袞笑道“在大金時,投效金國的最多是北方漢人,對南人情形也是不太了然。咱們現(xiàn)在可是有不少明朝南人降官,特別是有洪承疇。他已經(jīng)同我多次密奏,請我一定要混元一宇,千萬不能半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