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訴心知不論那只狐貍是敵是友,此處都不是可以久待之所。那些血跡實在是太過新鮮,若引來兇獸,只怕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思索片刻,他便御劍將依舊不省人事的薛定波帶回了營地,并發(fā)出信號煙叫回師叔。
師叔檢查過后發(fā)現(xiàn)薛定波周身雖然傷口眾多,可是除了幾處新添的重物擊打的傷口有些棘手,其余的全都在飛速愈合,只怕是不消半刻,那些傷口便會痊愈。
而且?guī)熓逑蜓Χúw內(nèi)灌入真氣的時候發(fā)現(xiàn),薛定波的體內(nèi)竟然有只修為足有三百年的蛭妖的妖靈。
“這小子倒是有福氣,竟然獵殺了只有如此道行的妖獸,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呀。”師叔面含笑意地看著此時正躺在床上,呼吸平穩(wěn)的薛定波說道。
“那定波師兄何時能醒?”程琴訴有些焦急地問道。
她對薛定波的情誼早在春日宴的時候就種下了。畢竟翩翩公子,英雄少年,誰又不喜歡呢?
“我剛與定波渡了些真氣,約摸著再有一日他便該醒了,待他醒后,我們便去給你尋株靈草一同出這長水。”師叔還當是程琴訴見后日便是離開的最后期限,有些著急了。
“只是不知琴訴姑娘是在何處尋見的定波,又是怎樣救下他的?”師叔對薛定波身上的傷口十分好奇,想來這蛭妖絕非好惹之物,定波就算憑一己之力將其收服,可定然已經(jīng)是身受重傷,強行行血盟之誓后更是已經(jīng)瀕死的狀態(tài)。
可如今見了,卻是除了些許外傷,身體已然無礙,怕不是用了上清墟的什么獨門靈藥嗎?
程琴訴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她也想不通這其中的原委。
‘難不成真的是那只小狐貍救的定波師兄?’程琴訴在心中想道。‘如此便更不可將那狐貍的事情說與師叔聽了。’程琴訴明白若被師叔知道有只狐貍救了薛定波,還身受重傷,他定然不會相信妖有什么好心,倒是會一路尋著蹤跡抓住那狐貍給自己結成靈契。她不想恩將仇報,便緘口此事,只是說早些時候在密林深處找到了薛定波,便給他采了些靈草止血,竟不想誤打誤撞,有此奇效云云的鬼話。
師叔雖然有些疑慮,他知程琴訴有所隱瞞,可也只當是上清墟的秘術不好同旁人說起。畢竟如今這長水只他們?nèi)耍顺糖僭V再不可能會有旁人救薛定波。他就算相信是薛定波天賦異稟,傷口可以自行修復,也不會想到是頭妖獸救了薛定波。
薛定波醒的要比預計的時間更早,不出半日他已蘇醒,身上除了幾處淤青還未消散,所有傷口都已愈合。
師叔為薛定波檢查后說道“你已無礙,打坐調(diào)息片刻,功力就當恢復如初了。”
薛定波看著眼前兩人,眼眶有些紅,隨即點點頭閉上眼睛開始調(diào)息。
經(jīng)歷了死后余生的薛定波仿佛一夜長大了,他身上的盔甲比過去更硬,同時他的內(nèi)心似乎也比以往更加柔軟。他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更怯懦,他第一次感覺生命是如此可貴,他想要活下來,他這一生未盡之事業(yè)尚多;但同時他此刻也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勇敢,他昨日經(jīng)歷的危險,和他身上所展現(xiàn)出來的智慧與勇氣,讓他足以直面未來可能遇到的所有打擊。薛定波心中如是想到。
約摸著一炷香的功夫,薛定波再睜開眼的時候,渾身氣脈通暢,體內(nèi)靈力澎湃,他感受到蛭妖那浩瀚如海的靈力在他氣海深處翻涌。
師叔看見眼前全然恢復的薛定波嚴肅地說道“定波,你這次不顧生死去到密林深處,雖說斬殺了蛭妖,但也是一時僥幸,以后做事切記三思而后行。”雖然師叔語氣威嚴,可也有藏不住的興奮,薛定波這個天縱奇才必然會光耀他們師門。
“定波,你這次死里偷生還要多多感謝琴訴姑娘,要不是她深入密林涉險救你,還給你用了靈藥,你怕早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師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