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初,天君將人皇封住囚于蓬萊山中,幻化替補,左右不過是想暗中幫扶下仲靈,豈料這事情變化多端,接連下便一不可收拾。可礙九重天天君規矩森嚴,不得擅自離宮,只能時不時將昏君放出來抵擋一陣,待回了天宮,處理完一番三界奏本,下凡卻又成了俠客,耐不住日子久了,仲靈竟對著天君假身生出了情誼。
如此,昭華又要怎么壓制心底里的情,本就是在九重天未能斷干凈的情緣,這次又該如何。
曾逢夢時,重拾你笑顏,往事如煙,似情留仍在,可卻再不見,你在
冥帝司定然不知這其中的原由,但卻十分清楚昭華不能久居于凡間,末了靈機一動,便訕訕坐在了較遠圓凳上,眉宇間一抹悉心打探道“那你可還記得氣運薄不在我這?”
這話反倒是提醒了我,自那日上清郊外密林相遇之后,冥帝司手中便沒了氣運薄。我笑道“可是,你若想查個凡人,怕是不用那氣運薄也能辦到,世間凡人你皆知,那些過往爛熟于心尖,若他今生不好,索性待欒溪重歸,將他帶著一并回了幽幽谷中。”
冥帝司驚愕“此事可當真?凡人可不似仙骨長存,除卻三魂七魄長存,待那人壽盡之時便只做一培黃土,你若帶他進幽幽谷,咳,那谷中的數十名人參精怕也不同意,到底是仙凡有別,你莫要自找麻煩,想當初九重天受重傷,也未得到教訓。”
冥帝司說的沒有錯,仙凡有別,又似昭華,于九重天如何對我,不由搖頭“他不是昭華,不會棄我于水深火熱不管,更加不會再許諾與別的女子了,他自是受過了情傷的人定會知其苦,即便最后他只剩下三魂七魄,我亦會等著輪回,再到凡間尋到他,完成那些承諾,更何況凡人未嘗不可成仙,待修成時,便再也沒了壽命之說,幽幽谷好歹也算是仙境,多少能沾仙氣,但若他不愿隨我回幽幽谷,也可繼續留在凡間做個闖蕩江湖快意恩仇的俠客,不去強求!我大抵是只喜歡這股調調,所以才會對俠客也生了情。”茶盅不似剛剛溫熱,伸手推向一旁撥弄起了團扇。
冥帝司怯怯私語“如今你倒是看的開。”
而第三日一早,住在東側的晏修遠便消失了,欒溪礙于府內士兵,只得一人獨自搜尋著,可終無結果,直到日落西山,才將此事悄然告訴了我,驚動了鎮遠將軍。
然將軍仁義,雖說晏修遠未破軍餉案,無功勛,但身為朝廷命官,逆賊敢于他眼下抓人,定然同駁了他的面子,如此這番細細算來,勢必要將晏修遠救出才算,可尋遍臥房未得到線索。腦中想起了前幾日書房的一場大火,而今樁樁件件都與梁煜有關,那此次劫走人,定然也正是梁煜所為,只是明日探花郎斬,晏修遠難逃,梁煜又何必著急,只需再耐心等上幾個時辰,這軍餉案便算了結,如今在此關頭命屬下前來劫走晏修遠,未免太過多此一舉,但抬頭見鎮遠將軍露出與我相同的表情,許是也想到了一處去了,頓時走上前去,對將軍恭敬作揖,才指了指亭子道“今日這事出的蹊蹺,想必將軍也同我也一樣,未能想出其中的原由,不如去那亭子小坐,品一品茶,也談談名滿天下的相國,是如何掌握了朝局,又是如何,牽絆住了將軍您!”
鎮遠將軍是聰明人知道話中意,便淺笑著點了頭。梁煜的手段及黨羽他很清楚,加之前幾日開國侯密信,原本是軍餉案卻牽連到了朝廷的根基上,是以晏修遠可活也可死,但卻不能死在探郎府,亦不能死在他的所轄,面前這女子,倒將形式看得透,知曉他得了物證,卻未能及時拿出來,如今晏修遠離奇失蹤,梁煜受懷疑最大,朝中勢力會有所傾向,繼而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解了梁煜的勢力,可眼下此計卻萬萬不可實現了,倘若三日中仍未找到人,那探花郎怕是也要跟著身異處,反倒助了梁煜,白白吞下這數萬兩雪花銀。
我見將軍未應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