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第二日從朝堂上傳來了消息,皇帝老于百官面前親自頒了虎符,一,晏修遠遞交虎符紗帽,緩步從朝殿直走到東門,站定在城門外拾起一捧黃土。
他眸中映滿了離鄉時的悲傷,黃土混入杯中,原本清澈見底的水瞬間便泛出一抹昏黃,仰頭喝盡,此生除卻那一人再無牽掛,古人征戰幾人回,守衛故土,今生所欠唯有來世償。你
晚晴塢中欒溪一大早便收拾行囊從暗道疾步出了宮門,生怕腳下步子慢了見不到城門前到晏修遠,一雙紅腫的眼睛,也正印證了她一夜未睡的苦果。
城門前百萬將士士氣震震,欒溪自暗處走出,只身擋在晏修遠面前說:今日城門前一別,你我可能此生都不能再見,從前城外十里,聽你說起那些山山水水,我從未領略過的,即便你的心上人不是我,聽聞你出征還是要趕來送一送,若是打了勝仗,這恩情便也算是還了,可此番未能凱旋而歸,也須得在心頭牢記著,在這皇城的盡頭,有人在等著你!秋風颯颯,吹起了額間碎,晏修遠身穿鎧甲站于原地,緩緩的點了點頭,不知該說些什么話來回應,這一份情他無意虧欠,卻偏偏欠的最多,此仗若能凱旋定不忘今日之約。
欒溪掏出了香囊,說:“原是想晚些給你,怎料你出征的急,便一同帶去吧!”
饒是晏修遠再不識得女兒心,這香囊的意義也甚為清楚,當年寒窗苦讀時沒少見同窗收女孩家的香囊,只是除卻他。
香囊的繡工精巧,用的布料也甚為講究,唯有右下方的那平安二字,方顯出做此香囊者得用心,可于他這種寒門子弟,反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自是好馬配好鞍,他即將沖上沙場,生死不明,若單靠著此物祈求上蒼,反倒不如去信任自己手中這桿銀槍,索性一抬手又推了回去,轉身欲上馬行軍。
欒溪看著掌心的香囊,紅了眼眶,十分執拗拉住他的衣角:“即便你不喜歡我,如今也不過是好友相送,還是說在你的心里,我連朋友都不是!”
礙于眾將士都盯著,晏修遠有些不悅地蹙了眉,抬手命軍隊先走,而后抽走了被欒溪緊握的衣角:你若不能改變對我的這份心思,我們之間便做不得朋友,如今大戰在即,士氣尤為重要,你方才那番話莫不是要我動搖軍心了才算!更何況你已入了后宮,便應當,學會守本分。萬不可給皇室蒙羞。
欒溪被扯得步伐踉蹌幾步。
片刻后才回過神來說:“難道仲靈就沒入宮么?可你還不是愛她愛得那般深,都不敢言語!”
晏修遠未料欒溪會說這個,便急道:“你同她本就不一樣,以后莫要猜疑,趁著宮門未關趕快回去吧。”
欒溪苦笑一聲說“不過就是因我不是她而已,便入不得你的心!”
晏修遠身影一頓。
面前一名女子鬢雜亂,身穿淺粉色披風,直奔他身后的人而來。
欒溪的確不是仲靈,她出身高貴,是太傅之女,端莊賢淑。
不似仲靈這般莽撞,卻也激不起他心中的漣漪,這一切并非先來后到,正如他不能阻擋皇上納妃,搶了自己唯一心愛的女人,這世間再也不是從前書中所述的那般,晏修遠心生蕭索,拾起不甚掉落地面的香囊,終是扶穩了佩劍緩步朝軍隊走去。
欒溪泣不成聲,我無奈只得掏出帕子安撫,抬眸間卻順著她目光的方向看去,只得了個背影,約莫著是晏修遠,果真是有情郎難得,出宮相送都不肯見。
欒溪不在抽泣直至目光中見不到背影,方才轉了視線看到了我身上。
早在出宮前,她還曾寫下家書不肯歸降皇后,可如今在這城門前一切卻都要變了,若不是有仲靈在,她同修遠的情分怎么如此淡薄。
我見欒溪呆滯的昂著頭不動,便上前耳語“走吧,我們回晚晴塢!”踏過落